狗山太穷了,这里连燃气都没有,只能靠柴火灶煮饭。
一到太阳落了山,气温就会变低。
文家河原本想拿些衣服随身带着,赵雪琴一拦,他干脆放弃了行李。
坐在板凳上冷的打抖,文家河冻得受不了,只能捧着缸子一杯杯灌热水。
吴建国送了些白菜土豆,严正港拿到井水边洗干净切碎,拿筐子端回来煮饭。
他进门,就见文家河在院子里开合跳,蹦的像游戏里的小人,十分的高。
“哟呵,做体操呢。”严正港拿脚踹上大门,“姿势挺标准,明年有望考个运动员证。”
“严老师。”文家河气喘吁吁,“太冷了,我就想着运动下,取取暖。”
“冷穿衣服啊,光蹦能行?”
文家河来了两天,身上就一件薄毛衣一条牛仔裤。
严正港还以为他特喜欢这一身,“爱美不穿棉,冻死不可怜。山旮旯打扮那么精神干什么,怎么暖和怎么穿,套一层去。”
文家河竟然,“我没带行李。”
“没带行李你就冻着吧。”严正港气笑了,“你这小子榆木脑袋怎么着?床上那么多衣服,你不能先拿一件穿,就非得冻死在狗山?怎么,光荣殉职能有钱领。”
他讲话毒辣,区区几个字,说的文家河脸都红。
他当记者最讲究的就是按规办事。
知道有衣裳,可那毕竟是严正港的。人家不在,他也不敢私自偷穿。
严正港说了,文家河才进屋挑了件他的外套,仔仔细细拍了拍身上的灰,穿上。
严正港个子高,肩膀又宽。
他的衣裳穿在瘦瘦弱弱的文家河骨头架上,简直把他衬托的像个小孩,袖子都空出老长。
严正港在厨屋烧火做饭,扭头瞧见文家河,一下乐了:“好家伙,你唱戏来了。”
“您的衣服太大。”文家河不好意思,“袖子往上折一折才行。”
他一只手折不了两只袖子,只能求助严正港:“严老师,喏,帮帮忙。”
烧火棍扔一边,严正港从板凳上起来,给小记者把袖子一五一十折好。
直到露出一点白手腕,这才换,“那只。”
文家河乖乖递过去胳膊。
三下五除二,两条细胳膊都露出来。
严正港的衣裳都是顶尖的国家货,他暖和不少,冲人笑的也更柔:“谢谢老师。”
严正港摆摆手,“不客气,小孩儿,你不冷了就行。”
“”
炉子里烧了火,还算暖和。
两人坐在土灶旁边,严正港负责扇风,文家河从一边捡小柴火,掰成两半递过去。
里应外合半天,严正港瞧着火苗烧起来,说:“行了,先着这么多吧,不然糊了。”
“您做的什么?”文家河方才只看见他端着框进来,没看见荒里有菜。
“白菜,土豆,还有点玉米粥,都吴建国给的。”严正港掀开锅盖搅了搅,“这地方条件艰苦,没有大米,他们吃的都是自家种的玉米,给咱的还是精细玉米面,能熬粥。”
他老早当兵那会,在外头扎过野营。
当时连火都没有,只能钻木取,这么一比,这地方确实方便多了。
“这边没多余的锅,下边熬粥,上边蒸菜,凑合吃吧。”
严正港倒不挑,那时候野外生存,连草根都能吃。不比现在苦的多?
文家河虽知道条件差,等锅盖掀开,瞧见上头连颜色都没有的白菜土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盐水煮菜,能好吃么?
他总觉得不行。
十六
严正港看出文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