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带行李,从车上一下来,顿时被风吹个趔趄。
冯记者给了他电话,当时是夜里,也就七八点,周围却黑的不见五指。
文家河找了棵老槐树站下,一边打哆嗦,一边拨号。
山里信号不好,他等了十来分钟,那边终于连上线。
是道挺粗犷的声音:“找谁。”
好歹是通了。
文家河深吸一口气:“严老师您好,我是白湖报社的文家河,负责您的人物专访。”
那头静了几秒,没说话。
文家河以为信号又不好了,刚“喂”两声,不远处一只手电筒冲他照过来,“是冯记者不是?老严叫我来接你。”
文家河挂了电话,“你好。”
眨眼间,那人走到面前:“你是冯记者吧,欢迎领导来俺们狗山。”
文家河被手电照着,看不清那人什么样,只察觉是个小个子男人,也就一米五左右,身上混着一股猪粪的臭味,很刺鼻,让人很不舒服。
他笑了笑,觉得来者不善就没解释:“谢谢你了老乡,这么晚,还得麻烦你来接我。”
“哎,不要紧。”李龙摆摆手,“跟我走吧,老严等你呢。”
手电光源很小,只能照见眼前一点。
文家河跟在李龙身后,深一脚浅一脚踩过土路。才走七八米就差点崴脚,这里路况实在太差,而且光源在李龙前面,他什么都看不到。
初来乍到,文家河只觉得这里很冷,也没想别的。
李龙对这里的地形很熟,带着他左绕右绕,足足五分钟都没到地方。
文家河隐约察觉不对,出声问:“老乡,还没到?得走多远啊。”
李龙说:“快了,前面就是。”
文家河看不到两边的东西,跟在李龙身后也不敢回头,总觉得这里很诡异,有种埋满死人的阴森。
又绕了几圈,文家河瞧见一扇门上的红色绳结,警铃大作:“老乡,刚才不是走过这儿了,怎么又绕回来?”
李龙呵呵笑着:“冯记者你搞错了,刚才没走过这儿。我在这住了几十年,还能不认路?”
文家河蹙眉,没说话。
他不知道李龙在搞什么。
但分明已经走过这里。
而且,这个人在带他一直绕圈。
察觉文家河产生警惕,终于在一扇门前,李龙停了下来。
他转身,手电筒笔直照在文家河脸上:“到了冯记者,就是这儿。”
文家河拿手盖着眼睛,那光刺的他很疼,也不明白李龙在干什么。
还没开口,身后热源悄无声息地逼近。
文家河意识到不对,没来及张嘴,一只抹布猛地捂在他嘴上。
刹那间,他失去力气晕了过去,哐当摔在地上。
“龙哥,现在咋弄?”马大炮抹布揣进兜里,“把他扔进井里?”
李龙手电筒照着躺在地上的文家河,一双眼露出阴光:“妈的,领导说他根本不是为了采访那个老严,是为了把咱做的事捅出去!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既然敢来,那就怪自己命不好,活该死的早!”
他啐了一口,冲马大炮一挥手。
马大炮明白了,一把扛起文家河,朝那口水井走去。
就要往下丢,两个男人冲出来,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干什么!杀人是不是!?谁叫你这么干的,走,跟俺们去见村长!”
马大炮落荒而逃,李龙见状也很快溜了,不敢露脸丢相。
文家河被一阵说话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周围是土墙,黄泥土抹成的房梁。
自己在床上躺着,腰上盖了条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