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二人全都关切的看向自己,那韩氏口中问道,“听说昨日贵人也在附近,可曾听说过此事,没有被吓到罢?”

听说过,人就在现场,还是亲自动刀的那个,但听了刚才那些话,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因为面前的二人表情太过诚挚,眼神又太过真诚,仿佛她们说的才是事实,是这个世界上的真理。

“略有耳闻”,唐阮听见自己的声音,“如你们所说,那陈启果然运道不济”。

她叹道,“真是太不幸了”。

第54章 第54章病床上慈陈启……

病床上慈陈启对明园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失血和伤病带来的痛苦让他坐立难安,同时整个人被黑压压的夜色所包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恍惚中,似乎有人给他喂了药,浓苦中带着淡淡的参味,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人也有了知觉。

他听见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随波逐流,而后有淡淡桂花香的秋风吹在脸上。

他厌恶这个,没错,现在他最讨厌的花便是桂花,最讨厌的食物便是桂花糕。

慈陈启想要哼唧两声,叫下人们赶紧将他带离此处,但鼻尖的桂花香气却愈发的浓郁起来,像是行走在桂花树林中。

没记错的话,海宁城的衙门旁边似乎就有一大片秋桂,每年的这个时候,大牢里若有似无的腐臭味才能被遮住。

去衙门也好,他恨恨的想着,无论是杀威棒还是老虎凳,又或是指钳,全都要一一用在那毒妇身上,叫那人知晓得罪他

的下场。

一想到那个画面,慈陈启便觉得快活,甚至连腹中剧烈的疼痛和随时会晕过去的虚弱感都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急切的期待。

他竖起耳边,好像听见了女子的惨叫和求饶声,一时间只觉得浑身舒畅,痛快极了。

他还感觉到有人逐渐靠近,然后指尖传来痛意,像是匕首划开皮肤的感觉。

是了,定是严刑拷打完,该签字画押了。

哪怕使不上力气,慈陈启也拼命的往下摁定要那毒妇血债血偿。

“好,既然慈会长无任何异议”,有人声传来,“此案也算是水落石出了”。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听起来像是掌管刑狱的周典史。

慈会长心中得意,上个月他们还一道去怡红院呢,那都是过命的交情,周典史定会帮他料理那毒妇的。

他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老徐头也别天天一惊一乍的,老慈不过吃醉酒摔了,你非说有人杀他,真是,屁大点事儿闹得人尽皆知的,尽给衙门找麻烦”。

有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我真看见了,那血糊隆冬的,可吓人了”。

“你看你,又来,”周典史板起脸,“我且问你,老慈是不是好好的待在这儿呢?”

“刚才咱们问他的时候,他是不是没有任何异议?”

“人家自己都不说什么,就你在那瞎操心”,周典史气得指着老徐头的鼻子一个劲的骂,“刘媒婆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你且问问人家”。

刘媒婆摸了摸胸口,一晚上过去,淤青的脚印此刻黑紫一片,若不是慈小姐好心,怕是会留下半辈子的候症。

“当时太阳太大,我一不小心就看花了眼,”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但很快又变成理所应当,“再说了,那红布铺在地上,可不就跟血一模一样嘛”。

胡说,这些人全都在胡说八道!

慈陈启想要坐起身来,想要告诉周典史是那个毒妇蓄意谋财害命,不仅狮子大开口要数不清的银钱,还想杀了他。

刘媒婆絮絮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