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只是个传话筒,老老实实的做自个儿的事便是。
“她婶子,不跟你多说了,我这边还有差事呢”,刘媒婆笑眯眯的剥了个花生,鲜嫩的籽儿带着丝丝甜味在舌尖绽开。
“这样,晚上去你家喝一盅,就用这花生下酒”。
她说着话,脚下却一步没停,不过片刻功夫便从城东走到城南。
朱红油漆大门素来都是不开的,旁边的角门开出一道缝隙,有一个门房从内里伸出头来,“怎么这么快,事儿办妥了吗?”
“嗐,”,刘媒婆笑眯眯的跻身进去,“这结亲结的是两家之好,可不得多跑几趟”。
她肉痛地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小哥儿,麻烦您给我通传一声”。
门房撇了撇嘴,但想着自个儿快到了娶亲的年岁,便没接,直接带人往里头走去,“行了,别这么外道,我亲自领你走一趟”。
刘媒婆自然是千恩万谢的,二人一路穿过外院,从内院边上拐了个弯,直奔书房而去。
门口有两个年轻的丫鬟守着,见是媒婆来了,一个挑起帘子进去汇报,另一个则是引着她去了旁边的茶房。
茶房里有茶水点心,丫鬟将那些东西一一推到刘媒婆身前,“婆婆,快尝尝”。
刘媒婆虽说吃了一把花生,但对她而言不过是填补牙缝罢了,如今好茶好点心的,自然是毫不客气,当即大吃大嚼起来。
丫鬟捂嘴轻笑,又转身端了盘芝麻饼,“婆婆尝尝这个,猪油和白面在一起做的好东西,香着呢”。
时下称富贵家庭也叫膏粱人家,膏便是肥美的油脂或是肉类,粱指的是精细的上等粮食。
如今这个小小的芝麻饼竟又是猪油,又是白面的,刘媒婆顿时尊敬起来,她起身接过,还喝水还不忘挖井人,“姑娘,您也吃”。
“我这边应有尽有呢”,丫鬟摇了摇头,“婆婆若是吃不完,我给您找个油纸包起来,只是油纸难寻,您得多等一会儿”。
不仅能吃,还能兜着走?
刘媒婆瞬间想到家里嗷嗷待铺的几张嘴来,大儿媳妇身子弱,小儿媳妇刚生了孙女儿,还有那两个贪吃的小孙孙。
她一面瞄着盘中的数量,一面将咬了一半的芝麻饼又偷偷放了回去,“这感情好,多谢多谢”。
丫鬟轻笑低头,二人还未来得及客套几句,却见另一个丫鬟挑起帘子。
“婆婆,别瞎耽搁了”,她意有所指的说道,“老爷正等着您呢”。
刘媒婆连忙站起身来,带着油星的手在衣裳上擦了又擦,才慌不迭的跟了上去。
高约三丈的正房内不止一个身影,除开大名鼎鼎的慈会长,还有一个人陪坐在茶桌下方。
刘媒婆眯眼看去,这人有些面生,应当是没说过这他家的媒,要么是官宦人家,她够不着,要么就是压根看不上她说的人家,自家在外寻摸。
无论是哪种,反正能进这间房的人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媒婆能得罪的。
刘媒婆缩着肩膀站在三尺外的地方,含含糊糊的请安道,“老爷们好”。
听说这位老爷本姓为陈,入赘后改为慈姓,但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有了三分底气,早已听不得旁人唤他慈老爷。
“那小丫头怎么说?”不认识的那个老爷先开了口,“可曾乖顺应下?”
“没应……”见两位老爷面色不好刘媒婆又慌忙解释,“但也没拒”。
她张了张口,却实在不敢继续说下去要求太过离谱,以至于小丫头敢提,她都不敢说。
看着媒婆畏畏缩缩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模样,唐远鸣的眼中有些不愉,但很快又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你自管说便是”。
那丫头若是敢弄幺蛾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