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需得先打上二十大板?”
“草民知晓”。
干净清透的声音传来,唐阮无需辨认,轻易的认出那是李三七的声音。
她还听见棍棒重重敲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偶尔的闷哼声。
不用看史书,不用看话本,大牢里屈打成招的人不知凡几。
靠在车壁上的人全身都在颤抖,放在身侧的手猛然蜷缩起来,白皙的手背用力到绷出三道筋络。
难道不仅唐家救不回来,连李家也要在顷刻间覆灭吗?
唐阮努力的想要张开嘴,耳边却只听见了牙齿相撞的声音,那层黑暗依旧牢牢覆盖在眼眸之前,片刻不曾掀开。
车外的李三七同样咬着牙,将指尖插进山泥,他抬起头看着坐在上首之人。
那是一张读书人的面孔,容长的脸,细长的眼睛,满身的贵气,此刻正有些不耐的垂下眼眸,仿佛不想看到眼前这场闹剧。
权利,权利
说不出后悔涌上李三七的心尖,若是没有学医,而是读经诵典,是不是就能护住李家和唐家,是不是不会遭此侮辱。
杀威棒棍棍敲在皮肉之上,原本山中清新的草木香气不见,只有淡淡的血腥味散开,让人几欲作呕。
侍卫们收了棍棒,只留下李三七瘫在地上,如同烂泥一般。
他快速的喘了两口气,而后咬紧牙关,努力支撑起破败的身体,“草民李三七,嘉兴府海宁县小东保七甲李家,祖祖辈辈行医开铺”。
李三七强撑着跪直身躯,可身上的素衫却在晨风中微微颤抖,“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草民从不曾听闻海宁城中有谋逆之事,却被有心之人按下重罪,还往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