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黏腻的粘在身上,又闷又热,让人喘不过来气。

王院判悄悄的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静静地跪在屏风的外侧。

透过屏风的缝隙,江山主人的身影隐约可见,容长的脸看上去似乎比之前胖了些。

王院判心中一惊医书上说,人愈老,中气愈不足,本来挂在颧骨上的肉会一点点的往下坠,腮边便会比之前看上去丰满些。

也是,皇上已将近花甲之年。

他不由得想起在祖籍看管祭田的三叔公,同样是六十岁的年纪,三叔公早在五年前便将这巡产之事全权交给小辈,说是自己早已干不动了,得颐养天年。

不知为何,王院判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幸好,三叔公只有一个儿子。

他还没有想明白家中子嗣稀薄为何属于庆幸之事,眼角的余光中有一个身穿蟒服的人正弓腰后退。

皇子都这般恭谨,何况一个小小的太医。

他又将腰弯下几分,几乎与地面齐平,打了个千,“下官王弋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屋中很静,上首之人没有说话,跪着的人便一直没有起身,热气通过地砖传达到额头上,恍然间,王弋有种被炙烤的感觉。

“听说老四病了,如何,身子可还好?”

明明是亲人间的关心,放在过于空旷的乾清宫内,话中莫名的多了些空洞感。

“雍郡王确实是病了”,王弋咽了口唾沫,“邪风入体倒是无甚大碍,只是关脉独大,犹如豆状,搏动明显,高出皮肤,寸尺俱弱”。

在太医署平安的待了这么多年,又爬到院判的位置,王太医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