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便是桂花,所谓的木樨露便是用当季的桂花蒸馏所得的香液,加上冰糖熬煮,喝起来甜滋滋儿的还带着满满的香气。
唐阮被香了个跟头,这才后之后觉得发现倚棋竟打算随自己回家。
她握着那盏温热的香露,犹豫半晌还是问道,“你,真的不走?”
京城那么繁华,先生又那般有权有势,想必比呆在海宁一个小小的商女身边要好上太多。
“奴婢不走”。
倚棋想起那天下午照在身上的暖阳,一直吃却怎么也吃不空的碗,她头一次抬起头去看身边的人。
“我喜欢小东街”。
唐阮不自觉的高兴起来,就说嘛,小东街的就是天下第一好,绝对没有人反对。
况且先生偷偷走了,也没带倚棋,如今她与自己是同病相怜,待在陈府这个陌生的地方,还不如与自己一起。
“你放心”,唐阮抓住倚棋的手,“有我在,也能叫你吃香喝辣,绝不会叫你受苦!”
她扒拉着怀里的银票和地契,将其尽数摆在小桌上,“瞧,我还是个富婆呢”。
便是明园带回来的东西卖不掉,她也绝对能将自己和倚棋养得好好的。
倚棋将
那些东西全数装进那个月白色点心样式的荷包里。
“嗯,我自然是信主子的”。
当主子爷将她给主子的那一刻起,她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日后无论是风霜雨雪,又或是艳阳高照,她都会陪在主子身边。
“但是,”倚棋将那个荷包重新挂回唐阮的腰间,“主子信我吗?”
明园里,忙活了一整天的王仁将将坐下歇息,便有小太监过来敲门。
他瞥了一眼,小太监手里端着的热水正冒着阵阵热气,站了一天的脚不自觉地开始发酸。
“进来罢”。
小太监笑眯眯的挤进来,殷勤地褪去王仁的鞋袜,将其浸泡在热水当中,又找到解乏的穴位按压了一刻钟的功夫。
见王仁脸上的乏意褪去些许,小太监才指着卧房的方向,“师父,要不要给那边专门留辆空车?”
他不想问的,但是小忠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让人无法拒绝。
王仁掀了掀眼皮,将泡得通红的脚从热水中拿出来,还未来得及擦干,便见小太监已经将脚抱在怀里,用身上的衣衫擦掉了所有的水珠。
“师父您瞧”,小太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锭子,心疼的快要滴血,可脸上却笑得极为乖巧,“这是那小忠子给我的银子,全都孝敬给师父”。
小忠子?那个小路子身边的哈巴狗?
王仁略一思索便知这银子的真正来源,他伸手接过那锭银子,又从怀里摸出个碎银块扔给小太监,“莫说师父不疼你,这银子够你买身衣裳的了”。
“至于那边”,王仁顿了片刻,“你小子别乱插手,我自有打算”。
倚棋都来过一趟,那小子竟然还来,可见成了一只瞎了眼的狗。
不过,这狗贼精,以前藏了不少好东西,若是不将那些子东西榨干榨净,他就不配做这个外管事。
许是热水确实解乏,王仁一整晚都睡得很香,第二日一早儿便醒了,先是安排各处继续收拾东西,又转去后罩房那边看了小路子。
这个被扒了裤子按着打的小太监安静地趴在床上,往日的机灵和傲气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脸的讨好。
“王管事”,小路子悄悄奉上一个钱袋,“小的往日不懂事,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您大人大量,将小的当成屁给放了”。
“只是那位主子也曾经是主子爷心尖上的人物,还是带去京城更为妥当”。
王仁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