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如同蚂蚁吞噬蜜糖那般,一点点的侵占心头,修剪圆润的指甲因为过于用力失去血色,呈现出苍白的颜色。
可再磨蹭,路总有终点。
倚棋深吸一口气,推开紧闭的房门。
屋里门窗紧闭,黑漆漆的,有些看不清,她适应了一会儿,瞧到梳妆台上铺着一块布,只是那个花色,有点儿像床单?
许是听见了外头的动静,有人短促的叫了一声,有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惊慌。
倚棋眯眼细看,只见唐阮正忙忙碌碌的往怀里塞着东西,见她望去才轻咳一声问道,“你,怎么没走?”
唐阮实在是有些心虚,怎么说呢,刚才自己确实特别、尤其的伤心,可一想到先生走了,而他答应的庄子却没给,那些伤心便倏地全都转化为了火气。
先生这么着急走,不会是特意逃债吧?
所以,她悄悄的弥补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第89章 第89章碧波院是个好地……
不是唐阮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一个有良田、有池塘,还有大草场的庄子特别值钱,而且还能源源不断的生钱!
先生,不,那男的也太小气了吧。
她想到之前看过的热搜,那些有钱的富二代他们可以带女朋友出入各种豪华的场所,带她们旅游、买包,可是若是涉及置产便会变脸,有些更抠门些的,甚至连送的包都是高仿。
没想到古今中外,男人们自始至终竟然从未变过。
唐阮越想越气,径直将架子床上的绸布扯下,将视线中所有能看到的东西全都往里放。
公司倒闭,老板跑路,拿不到工资,肯定得找些弥补的东西。
早上舍不得戴的镯子带在手腕,紫罗兰的戒指也带上,还有那什么珐琅的首饰,全都往怀里塞,塞不下的便一股脑的堆在床单里,待会通通带走。
她像一个过冬的小仓鼠那般,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往自己的洞穴里扒拉,却不曾注意到紧锁的房门被人推开,一束光正好照在闪闪发光的绸布上。
“呃你怎么回来了?”
唐阮一面将镯子往怀里塞了塞,一面干笑一声,“可别耽误了回程的车”。
倚棋这么厉害,不会是被派过来守东西的吧。
不过,即便先生太过抠门,眼下被抓个正着,也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倚棋一愣,返身将房门关的更紧些。
“布料娇贵易破,不大实用”,她将架子上最大的箱笼搬了下来,“咱们用箱子”。
唐阮看了一眼那个木箱,黄花梨木的箱子又大又结实,确实是个更好的选择,但是箱笼目标这么明显,怕是不好带走。
她还在犹豫,却见倚棋已经将各式各样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进箱中,有衣裳布料,首饰配件,连喝茶的碗具、桌上的摆件都往里头塞。
“那倒不必这般仔细”。
唐阮象征性的拦了一下,“这些东西我家都有”。
带回去不好出手,还容易睹物思人啥的,完全没这个必要。
倚棋迟疑片刻,到底将那个永乐朝代的甜白釉放了下来,“这个瓜皮绿釉茶碗也不要?”
嘉靖朝的瓜皮绿釉瓷,一炉也烧不出一件的好东西,放在外头价值千金,是许多人捧着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唐阮瞥了一眼那个茶碗,绿油油的确实像西瓜皮的颜色,但回了家自然有无数真正的西瓜碗可以吃可以用。
“不要不要”,她摆摆手,“绿色的,意头不好”。
放这么一个倒霉玩意在眼前,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被甩了。
绝对不能要。
倚棋乖巧的放下那些瓷器摆件,只将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