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扬慢慢睁开眼，入眼的先是一片绚烂明媚的大红色。

那红色从地上铺陈开来，视线再缓缓往上，是宿若的衣裳。

那是一件大红色的……婚袍。

梅清扬看着宿若，似乎忘了说话，也忘了反应。

宿若问梅清扬：“好看吗？”

梅清扬从美人榻上坐直了身子。

他向宿若伸出手。

但宿若没过来，“你先跟我说，好不好看。”

之前，梅清扬说过宿若穿红色好看，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带的是一种极度绝望的心情，那大红色的喜服在梅清扬眼中，如同被血色沾染一般。

而如今，宿若长发披散，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站在梅清扬面前，让梅清扬觉得，他似乎是在做梦。

“好看。”梅清扬道，“过来让我看看。”

宿若这才向梅清扬走来，把手递给梅清扬的时候，感觉到梅清扬的指尖在轻微的颤抖。

梅清扬让宿若坐在他的腿上。

他看着宿若，从宿若的眉眼到宿若的这身喜服，烛火摇曳间，两人的心跳都有些不规律。

梅清扬问宿若：“三万两就花在这件衣裳上了？”

“当然不是，”宿若小声道，“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我派人新修了一座宅邸，和曾经梅府的格局一样，采买了很多珍宝，给你我都做了一套衣裳，还有……”微微一顿，“我花钱，找了个师傅。”

梅清扬抱着宿若，眉心轻皱，“什么师傅？”

宿若又不说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便知道了。”

梅清扬也没有追问。

他想起不久前，宿若派人来给他缝制新衣，特意量了他的尺寸，当时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应当是要制作婚服。

宿若很快从梅清扬怀里起身。

他牵着梅清扬的手，往后殿中走。

没过多久，便看见了一套被盖住了衣架。

宿若掀开红色的帷帐，露出里面一套红色的婚服。这套婚服和宿若的不一样，更收腰，更方便，乍一看，更有翩翩公子的韵味。

梅清扬的目光落在那套婚服上。

他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宿若的手。

宿若也感觉到梅清扬的手心里生了汗。

下一刻，梅清扬便将宿若拽了过去，拽进了怀里。

他低下头来，似要吻宿若，但又停住了，欲吻未吻地蹭过宿若的鼻尖，问道：“何时是婚礼？奴才什么都没准备。”

宿若道：“三日后。”

他搂住梅清扬的脖颈，声音很轻地道：“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安安心心……”微微一顿，“娶我就好了。”

梅清扬垂眼看着宿若。

烛火连同红色的喜服僵梅清扬的眼尾映得有些红，但他面上看上去格外平静，唯有眼底波澜万丈，“殿下拿那三万两，准备婚礼了？”

宿若点了点头。

梅清扬又问：“还有多少人知道？”

宿若道：“群臣皆知，他们只是瞒着你，因为我不许他们告诉你。”

梅清扬没有再说什么了。

其实他们早就算是成过亲的人，梅清扬也从来吧宿若当做是他的妻，而他是宿若的夫君，当时说想看宿若穿着那样好看的嫁衣嫁给他，也不过是难受至极的随口一言。

没想到宿若都做到了。

宿若对梅清扬道：“这一次，我们要以皇族之礼成亲，要办一场天地同鉴的婚礼，上一次……没有这样做。等办过了这场婚礼，等百年之后，我便可与你合葬了，你也会是史书上……我唯一的，夫君。”

说这话的时候，宿若自己也没控制住。

他的鼻子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