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扬说：“晨安，殿下。”

……

宿若觉得梅清扬一定是被他吓怕了。

因为宿若不是总要离开梅清扬，就是要没了情根，最后还丢了命，所以梅清扬被宿若弄得都快出问题了。

宿若也见不到从前那样邪气又爱笑的梅清扬了。

他只看见小心翼翼的梅清扬。

宿若想把以前的梅清扬找回来。

长安那边，江司空死了以后，长安就成了无主的空城。

那边的臣子想要宿若回去继续登基。

宿若得到消息以后，跟梅清扬说了这件事。

梅清扬听后，安静了很久，才道：“奴才……”

宿若微微往前一靠，搂住了梅清扬的脖颈，轻声道：“你不想我回长安，是不是？”

梅清扬看着宿若的眼睛，半晌，喉结动了动，方才格外低哑地“嗯”了一声。

他淡淡掩饰掉眼底的情绪，声音也淡淡的，只是很哑，“要回长安，也请殿下不要丢下奴才，带上奴才一起走。”

宿若看了梅清扬很久，才道：“我不回长安。”

他轻轻抵着梅清扬的额，蹭了蹭梅清扬的鼻尖，“我要在闽川定都，再也不离开闽川。”

梅清扬没有说话。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压在宿若腰间的手，却微微用了些力气，总算是敢将宿若抱在怀里了。

宿若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以前的梅清扬找回来。

他只能每夜入睡前，跟梅清扬说很多句“我爱你”。

总算有那么一天，梅清扬在宿若说完以后，伸出手来，将宿若搂进怀里，微微低头，唇落在宿若的眉心，道：“奴才……也爱殿下。”

宿若的眼睫微微一动。

他说：“我不要听你说奴才。”

梅清扬的身影顿了顿。

宿若搂着梅清扬的脖颈，“我要听你说跟我一样的话。”

梅清扬垂下眼来，看着宿若的眉眼。

宿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又一次黑白分明地、雾蒙蒙地望着他。

梅清扬的心被牵扯得很痛。

痛过之后，又是丝丝缕缕的，许久都未曾感受到的柔软。

他低下头来，用鼻尖蹭了蹭宿若的脖颈，声音很低地问道：“殿下想听奴才说什么？”

宿若：“……”

他只好又说一遍，“跟我说一样的话。”

顿了顿，见梅清扬似乎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宿若便故意道：“你不爱我，是不是？”

梅清扬没有回答。

他的鼻尖抵着宿若的脖颈，闻着宿若身上熟悉的那种香软气息，无数场景如前世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梅清扬最后吻上宿若的耳朵，轻轻含着他的耳垂，感觉宿若在怀里轻微地颤了颤，方才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这应该是宿若第一次听梅清扬这样说。

纵然宿若能从无数的眼神和行动里感受到梅清扬说的这三个字，可不知为什么，真正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感受还是格外不一样。

仿佛有一阵暖流穿透了四肢百骸。

耳朵被含得有些烫。

宿若躲进梅清扬的怀里，觉得自己眼泪要掉下来了，又偷偷将眼泪忍回去，抵着梅清扬的胸膛道：“我也是。”

梅清扬看着宿若略微有些红肿的耳朵，又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

越揉越红，越揉越烫。

梅清扬支着额，看着宿若在自己怀中渐渐睡去，伸出手来，撩开宿若的长发，又将两人的长发缠绕在一起。

如今的日子逐渐有了一些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