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添一道,就代表着梅清扬遇到一次致命的危险。

每添一道,也意味着,除了梅清扬以外,还有许多生命就此牺牲。

看着这片护心甲上的划痕,宿若更坚定了要去找岑子衿的念头。

梅清扬将宿若抱进怀里。

长久的寂静后,他说:“臣也希望。”

……

第二日傍晚,宿若一人轻骑,前往闽川关口的山谷去见岑子衿。

他没有穿铠甲,一身白衣,只是在衣裳里戴了梅清扬给的护心甲。

在山谷口,宿若看见了岑子衿。

岑子衿牵着马站在一树从石壁里生长出来的花。

听见马蹄声,岑子衿回过身来。

宿若骑着马,停在了离岑子衿几步远的地方。

岑子衿立刻想过来,宿若却勒紧了马缰绳,身下的战马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

岑子衿的脚步顿住了。

宿若在马上,垂眼望着岑子衿,漂亮的桃花眼眼底是一片冰凉的凉薄,“有什么话,在那儿说就够了。”

岑子衿望着马背上的宿若。

寂静片刻,他向宿若伸出手,“阿若,朕知道错了,同朕回家吧,回长安去,朕再也不伤害你了。”

宿若没有说话。

岑子衿又试探着再往前进了一步,“朕知道你是想回家的,朕也答应你,不成婚了,这辈子除了你之外,再没有旁人,好不好?”

宿若的目光微微往上抬。

他看向山谷四周,随后道:“你说要带我回家的诚意,便是在这山上布下无数伏兵,只要我不同意,便要乱箭将我杀死,还是要将我强行带回宫去?”

岑子衿的身影骤然一僵。

宿若拽着马缰绳,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可惜,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岑子衿。”顿了顿,“不过,我今日来不是要和你理论什么,我也早就不愿和你说这么多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岑子衿一动不动地盯着宿若。

宿若高高在马上,夕阳染红他的白衣,一垂眼仿佛都悲悯般,“我不喜欢你,岑子衿,很久很久以前就不再喜欢你了,我觉得你也是能感受到的,所以不必再自欺欺人,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只是想困住我,满足你的占有欲罢了。”微微一顿,“我也不会再回长安,不是因为回不去,只是单纯不想再回去,你夺了我的国、我的家,还说要带我回家,你自己不觉得伪善吗?我的家早就没了,亲手毁掉它的人是你,杀死我父皇母后的人是你,害死谢望的人是你,将我推下城楼的人是你,我不知道你做下这些事情的时候,是否觉得你拥有了无上的权力,这辈子从未如此爽快过。”

“那我愿你这辈子,亦或是生生世世都与你的权力相伴,”宿若的声音逐渐放轻,“从此往后,成为孤家寡人……不,你怎么会成为孤家寡人呢?你这个”

宿若似乎弯起眼睛来笑了一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信之人,死的时候,我会让很多人给你陪葬,不会让你成为孤家寡人的。”

岑子衿看着宿若,身子竟然有些发抖。

他的眼底通红一片,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在他心中温柔善良的宿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到了嗓子眼,郁积在那儿,上不来下不去。

“岑子衿,”宿若在马背上微微弯下腰来,声音更轻了,“你不是死不了吗?那我就让你尝一尝,拥有的东西一点点被剥夺,重要的人都离你而去,到最后你一无所有、生不如死的滋味。这样有趣的事情,死了就没意思了。”

不知过了多久,岑子衿终于哑声开了口:“你究竟是谁?你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