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扬淡淡道：“这样一来，奴才也不用担心死了以后，殿下会难过了。”

宿若没吭声。

但他无意识地就攥住了梅清扬的袖子，手轻微地在发抖。

梅清扬垂眼看着宿若发着抖的手，过了很久，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宿若的手，但宿若却像是被烫到一样，很快把手收了回来。

“别碰我，”宿若的声音很轻，还有些哑，“我不喜欢你碰我。”

话是这样说着，可他的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往梅清扬的怀里瑟缩过去，像是寒冷的人极力想靠近温暖一样。

梅清扬看着宿若。

片刻后，他突然捏住了宿若的后脖颈，强迫宿若抬起头来，重重堵住了宿若的唇。

宿若的眼睫一颤，“唔”了一声之后，就没声儿了。他想挣扎，可因为最近整个人状态都很差，也没吃什么东西，浑身都软绵绵的没力气。

梅清扬的这个吻简直野蛮到了不像话的地步。

宿若越说不喜欢，他就越要蛮干。

对于梅清扬来说，宿若推他的动作跟没有似的，力气轻得离谱，他一只手就将宿若两只手控制住了，压在床榻上。

“不喜欢被奴才碰，是不是？”梅清扬将宿若推倒在床榻上，一边咬着宿若的脖颈，一边粗暴地扯开他的腰带，“可殿下已经从里到外都被奴才碰过了，怎么办？”

迟来的屈辱又一次涌上脑袋。

但宿若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他挣扎了一下发现挣扎不开，就跟躺尸一样一动不动了。

很快，梅清扬的动作也停住了。

他垂下眼来，看着宿若闭着眼躺在那儿，衣衫不整，偏着头，眼泪从眼角滑落。

其实梅清扬并没有想对宿若怎么样。

他只是想激一下宿若，想把以前那个总爱跟他犟、跟他挣扎个不停的宿若找回来，想让宿若像以前一样对他拳打脚踢。

可是并没有。

宿若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副任君摆布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梅清扬看着宿若这个样子，心都碎了。

他将宿若的衣裳重新理好，又把宿若抱起来，抱在怀里，抱到日薄西山，抱到宿若沉沉睡去，都没舍得松手。

宿若其实也不想这样。

他很想提醒自己，不要再如此消沉下去了，不要再这样了，没有人能帮他，除了他自己。

可只要宿若一去细想很多复仇的事情，他的头就痛得好像要炸了一样。

宿若只能就此不想。

他其实很多时候都很难受，而且经常睡不着觉，并不是天天都在睡，只是晚上睡不着，白天困得不行了，才会睡。

因为宿若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谢望在牢狱里的那个样子，或者是盖着白布躺在朝堂上的那个样子。

宿若不愿想，可那画面仿佛妖魔一样，不断地钻进他的脑海里。

很多时候，宿若都是因为这样而彻夜不眠。

只有被梅清扬抱着的时候，尤其是白天，宿若才能勉强睡着。

没有人知道宿若有多害怕，害怕有一天抱着他的梅清扬也会消失不见，也会变成和谢望一样的尸体，冰冷得可怕。

宿若觉得他快要没办法活下去了。

小明在这段时间里也安静极了，都不出来说一句话。

宿若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的重生是不是只是一场梦，没有所谓的系统，谢望也没有死，宿若也没有选择攻略梅清扬，这一切只不过是他被岑子衿喂了药以后精神错乱发的一场梦，其实一切都没有发生，谢望也许还在幽州服役，梅清扬也依旧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宦臣。

也许一切都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