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求见阿玛是有一点儿示弱的意思,那也是看着阿玛打跑了噶尔丹,屈服于咱们大清的武力之下,我觉得不太靠谱。”

“那你觉得什么才算靠谱啊?”岫钰笑道:“屈服于武力之下才是最靠谱的,旁的只怕都不成。”

年轻的恪静哪里知道玄烨那种护犊子的小心思,她也只是说:“反正阿玛没让我听,说明他和我之间有秘密了,我不高兴。”

“这是享受特|权享受太久了,不让你继续享受,你就难受了?”对于恪静这种想法,岫钰自然要赶快敲打:“恪静,人这一辈子呢,总是有高也有低的,起起伏伏才是常态。就算是你阿玛对我,也没有总好啊。所以,要学着看淡,得意的时候呢不要骄傲,失意了也不要气馁。”

“额娘我知道。”恪静的樱唇轻抿成一道直线:“您放心吧,我也只敢在您面前说阿玛的不是,在旁人面前,阿玛就是我的神。”

岫钰被恪静逗笑了。

***

入夜,清溪书屋的暖阁里,岫钰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对玄烨说:“今儿个您召见那个漠北王子的时候,把恪静赶出去了,恪静可是一脸的不高兴。”

“是么?”玄烨一边看书,一边回岫钰:“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

“觉着您不喜欢她,不偏着她了呗。”岫钰的言谈间透着轻松:“还是孩子脾气,您把她惯坏了。”

听岫钰这么说,玄烨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走到岫钰身边,坐在她身边的矮凳上,道:“我对恪静还不够宠么?你看看旁的公主,有哪一个像恪静似的,我和大臣们讨论政务的时候,也能在旁边听?如今的本事只怕都快赶上半个前朝大臣了。”

“我知道您待恪静很好。”岫钰轻握住玄烨的手。

玄烨在岫钰面前自然是不会掖着藏着他自己心底的想法:“那个多尔济,自打见到恪静,目光就始终放在恪静身上,朕是有点儿怕啊。”

“您怕漠北王子看中了您的四公主?”岫钰嫣然:“不会的,咱们的四公主可不要太喜欢京城的繁华和江南的小桥流水,你让她去漠北苦寒地,她怎么肯呦。”

“以防后患,朕要把源头掐灭。”玄烨言之凿凿:“如今咱们根本不需要漠北的支持,漠北他爱中立就中立,爱怎样就怎样。若是不听话,朕打完了准噶尔,再打他漠北,也不是没有这个兵力。”

岫钰笑着摇头,当然也知道玄烨此言不虚,无论是财力还是兵力,打完准噶尔再打漠北,是没有问题的。

“多尔济这回来京城,的确意在示弱。”玄烨想起白日里多尔济说的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舒坦的:“这小子若论说话办事,倒也规规矩矩,的确有草原王子应该有的作风和派头。若恪静不是你我的女儿,嫁去漠北,也许未尝不是一门好亲事。”

“不是恪静,换做别人,您就舍得了?”

“孩子多了,自然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玄烨说的理所应当:“朕瞧唐太宗除了把长孙皇后给他生的孩子视为家人之外,旁人生的孩子也不当作家人看吧。”

这话听到岫钰耳中,自然是说不出的受用:“您能这样说,我很感激。”

“你啊,什么时候能收起这份规矩,这份客套,我就彻底高兴舒坦了。”玄烨摸着岫钰的长发,目光温柔:“你不是我的皇妃,是我的亲人,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