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翊倏地抬眼,贺祈年?见他面色阴沉如水,立刻闭了嘴。
“你是说,只要离了那地方,便不?会再有异样?”他一字一句道。
贺祈年?被他戾气黑眸盯着?,吓得心口突突乱跳,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颔首。
“她们虽然想迫使殿下就范,却也没?那个?胆子下狠药,如此殿下即便不?从,事后?也方便收拾残局……”
贺祈年?话?刚落音,便见谢明翊攥紧了手,垂眸不?语。
贺祈年?垂首立在一旁,瑟缩不?敢多言。
他知谢明翊生性?警觉,今夜实在是连番事务缠身,才稍微松懈了两分,怎知就出了这样的事,可想而知他心中当下有何等愤懑不?满。
贺祈年?自是不?敢再火上浇油,只得静静候着?。等了许久,才听得谢明翊缓声?开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去隔壁暖阁,替她把把脉。”
贺祈年?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见谢明翊转身离去,径自回里间?寝榻了。
他后?知后?觉地迈开步子,朝着?暖阁走去。
贺祈年?忐忑行至暖阁,撩开内室重重厚幔,才见一团缩在床榻上的娇小身影。
是那日在马车上诊治过的年?轻女子。
贺祈年?脚步一怔,继而快步走了过去。
便见卫姝瑶云鬓散乱,紧闭着?眼,整个?人裹在被窝里,蜷缩得甚紧。暖阁里燃着?炭炉,烘得热意撩人,地上却随意扔着?一堆湿漉漉的衣裳。
贺祈年?怔愣良久,不?敢深想,只得暗自猜疑,也不?知太子究竟如何折腾了这位姑娘,竟将人折磨成这般憔悴模样……
他上前两步,悄声?唤了两句。
卫姝瑶睡得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喊她,浑身立即紧绷起来,猛地睁了眼。
抬眼看清床榻边的人不?是谢明翊,她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颓丧。
贺祈年?点燃了床榻旁的一盏灯,小声?道:“殿下吩咐在下来为?您诊脉。”
这少女睡在太子寝居,又颇得太子宠爱,贺祈年?起初是将她当成了侍寝的宫婢。可待烛光大亮,那张艳冠京华的面容闯入眼帘,贺祈年?吓得手腕一抖,险些摔翻了烛台。
“卫、卫七姑娘?”
卫姝瑶揉着?眼,迎着?烛火晃了晃眼神,眯眼打量了贺祈年?一眼。
“你是……”她茫然开口,脑子因今夜谢明翊的轻薄之举仍是混沌一片。
贺祈年?忙放了烛台,低声?道:“在下乃是贺春水的弟子,名祈年?,如今在太医院当值。”
卫姝瑶一怔,又仔细看了一眼,终于想起来,“原来是你!”
她幼年?病重,父亲寻遍天?下名医,最后?求到了曲州千花谷贺神医门前,托他研制了一味药丸,常年?配着?不?离身,方才平平安安长大。
卫姝瑶小时候只见过贺春水几回,隐约记得他身边有一个?药童,生得眉清目秀,待人温润。
眼下这境地,自然不?便叙旧,贺祈年?不?敢耽搁,连忙上前为?她诊脉。
“殿下这也太……”他收了手,眉心微拧,低声?道:“姑娘身子过虚,需得好好补补,近日不?能再……”
他止住了话?头,咳了两声?。
卫姝瑶见他话?里有话?,只觉得愈加羞赧,面上一红,尴尬回道:“并非你想的那样,你开了药方交于长顺吧。”
贺祈年?应声?,准备出门时,忽听得卫姝瑶喊住了他。
“贺太医稍等,你能否再给我配一味药丸?”她伸手从怀中摸出那空荡荡的药瓶,交于他手中。
贺祈年?听了她的托付之事,颔首应下,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