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替您把一下脉吗?”
老人问:“你是大夫吗?”
施溪:“学过一些皮毛。”
老人点头, 平静地把手伸了过去。施溪探到她脉象的那一刻,愣住,抿住了唇。
老人意料之中收回手, 她什么都没问, 只很礼貌地再一次道:“能给我喝点水吗。”
施溪:“好,您等一下。”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这个老人的肾脏已经完全坏死,器官皱巴巴,像一颗黑色的、枯萎的树。她说了她渴了很久了,施溪大概能猜出,她得病后几年的历程。
一开始就跟尿毒症一样,得控制饮水,身体永远处于缺水状态。可现代不会有人的肾脏变成这个样子。
血液日复一日积攒毒素。最后, 喝水已经成了奢侈。以她现在枯萎的肾脏,一点点水,就会丧命。
她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临终前,唯一的愿望竟然只是肆无忌惮喝一次水。
施溪来到鹊江边,给她盛满一碗清水。
他回到义街时,老人就坐在门槛前,安静等他。
她双手得体地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见到他, 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