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傅应飞。

不是现在这个,而是上辈子那个闹了别扭之后再也没见过面的人。

许鹤还从没有近距离见过二十三岁的傅应飞,一时间稀奇极了,凑近了盯着他的眉眼看。

小竹马长开了,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的攻击性。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臂膀坚实,扣球的时候说不定能直接打断对面拦网的手指。

正想着,天空忽然阴沉下来,暴雨细针一般砸下来。

傅应飞撑起一把黑伞,走得离墓碑近了些,接着将伞缓缓前移,遮住了落在墓碑上的雨。

许鹤站在自己的骨灰盖儿上,正好被罩在里面,他道:“谢谢。”

傅应飞听不见。

他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不起,当年我不该跟你吵架。我们不吵架,你就不会赌气打电话,叔叔阿姨也不会去世,你也不会转学,不会去跑酷,甚至不会被车撞……”

许鹤:?

不是,这耿直孩子不会把错都归结到自己头上去了吧?

傅应飞掏吧掏吧,从西装裤兜里掏出一块金牌来,他蹲下将其放入盒坑边上,“我打主攻手拿到的金牌,我记得你就是因为想打主攻手我们才吵架的,给你。”

许鹤:?

我其实也不是很想……主要是王一民他奶奶得了癌症……

傅应飞掏完了右边的口袋,又掏左边的口袋,拿出一个黑丝绒的小盒子用拇指一顶,看了半晌,又压着合上,发出一声轻响,他将这个小盒子拿在手里摩挲了半晌,接着又蹲下来放进了盒坑边上本就不大的空间,“戒指,给你。”

许鹤:?

这又是什么送别礼物?

他尝试着去摸自己骨灰盒边上的东西,没一个能拿起来的。

许鹤蹲在自己的墓碑边上对着戒指盒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