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森回过头，眼神落寞：“霜姐这些年，过得好吗？”

李斑斓仔细想了想，说道：“挺好的。姑姑和姑父把她当成亲女儿来养，送她读音乐学院，去港城念书工作，支持她所有的梦想。”

林沐森欣慰地笑了：“真好，那就够了。”

李斑斓摇摇头。

“一点都不够，这些仅仅是物质上的。以前去姑姑家玩，我们总是挤在一张床上睡觉。霜姐经常做噩梦，在梦里喊着弟弟和妈妈。虽然没怎么提起，但她始终记挂着之前的家人。就算我们对她再好，也弥补不了她心里那份空缺。”

林沐森的情绪渐渐激动，攥紧了拳头。

“仅仅是物质？李斑斓，你能想象吗？在以前那个环境里，连活着都是一场浩劫！她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幸福！霜姐好不容易才见到阳光，我怎么能把她再拉回泥沼？比起相认，我宁愿她好好过现在的生活......”

李斑斓也用力反驳。

“幸不幸福，霜姐自己说了才算！你不能剥夺她得知真相的权利。”

林沐森还在迟疑，李斑斓拍了拍他的肩膀：“找个机会，和霜姐当面谈谈吧。”

当晚，岳如霜也做了噩梦，喊着梦话不停哭泣。纪琮慌了神，赶紧把她摇醒。

“霜霜，你怎么了？”

岳如霜猛然惊醒，眼里还带着泪光。

“抱歉，我刚才做噩梦，把你吵醒了......”

“别怕，只是做梦，我在呢。”

纪琮帮她擦掉脸上的冷汗，岳如霜思绪朦胧，缓缓开口。

“纪琮，其实我是被拐卖到深城的。我对山东那个地方没什么好印象，唯一记挂的，是我弟和我妈。”

黑暗中，岳如霜回想起停电的那个夜晚，自己被醉酒的父亲逼到了墙角。

啤酒瓶就要抡到她身上，这时，一个瘦小的人影冲了过来。

“杨启明，你这个畜生，到底有完没完！”

年幼的弟弟一向胆小，这次却不知哪来的勇气，狠狠踢了男人一脚，又拉着她跑出家门。

外面下着暴雨，电闪雷鸣。两人都没带伞，弟弟脱下外套顶在她头上，自己被雨水淋透。

岳如霜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阿森，活着真的好痛苦......”

弟弟赶紧把她抱住，动作有些慌张，语气却很坚定。

“不要，不要这么想！姐姐，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离开这里！”

小小的人，第一次如此坚决。

只是还没等到他履行承诺，自己先踏上了不归路。

岳如霜现在相信了，林沐森不是因为软弱才没有救李斑斓，而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他分明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去守护自己爱的每一个人。

岳如霜神色哀伤，呢喃着：“我好像找到他了，他明明也在找我，却又不肯承认。”

想到自己之前对林沐森的偏见，还有那些刺伤的话语，岳如霜更加悔恨。

“我之前伤害了他，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他才不愿意跟我相认......”

纪琮听得云里雾里，只能紧紧抱着岳如霜，想让她觉得温暖一点。

“不会的，霜霜。你很好，你没有任何问题。弟弟不跟你相认，肯定有他的苦衷，你们一定有机会和好的......”

岳如霜仍旧抽泣着，直到哭累了，渐渐倒在纪琮怀里睡去。

隔天，林沐森想到李斑斓的话，还是去了港城。

他先到寺庙还愿，对着佛祖讲出了心里话。

“佛祖，感谢您的保佑，我终于找到姐姐了。但是我现在，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