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斑斓握着林沐森的手，宽慰他。

“其实，霜姐只是嘴上不饶人，对你有点误会，但并不是真的讨厌。我觉得，既然她肯打这个电话，应该还是想和你接触的。”

林沐森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

“我不是害怕她才不敢相认，我是觉得亏欠，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岳如霜原本只有空闲时才会回深城，这次却匆匆请了假赶回去，直奔哲学烧烤。

林沐森早就在店里等候，见岳如霜来了，把一大兜食物交给她。

“霜姐，你的烧烤已经打包好了。”

“谢谢。”

岳如霜接过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几番欲言又止。

林沐森同样心事重重，只能没话找话：“你的裙子，很漂亮。”

“哦，我也是随便穿的。”

气氛再次凝固。

林沐森盯着岳如霜悄悄出神，她今天穿了一件短袖连衣裙，露出胳膊上的黑色蝴蝶纹身。仔细看却发现，里面有些坑坑洼洼的痕迹。

往事浮现在脑海。

那天，父亲赌博亏了钱，又开始耍酒疯，把燃着的烟头扔在了姐姐身上。

烟头在皮肤上灼烧，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姐姐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表情麻木。

林沐森急了眼，抓住姐姐的手腕，跑到水龙头前面，一遍一遍用凉水帮她冲洗着伤口。

姐姐皱了下眉，却说：“没事，我不疼，习惯了。”

其实不是习惯，而是早已心如死灰。

林沐森用攒下的零花钱给姐姐买了烫伤膏，几天后伤势好转，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痕。

姐姐嘴上虽然不说，却在夜里抚摸着那道伤疤悄悄哭泣。

林沐森有些不知所措，想了很久，找出尘封已久的颜料盒。

他帮姐姐在伤疤上画了一只彩色蝴蝶，小心翼翼地说：“姐姐，这样就可以盖住了，不会难看的。”

之所以画蝴蝶，是希望姐姐能像蝴蝶一样轻盈自由，有朝一日飞出这个家，这个困住他们的牢笼。

而此刻，岳如霜胳膊上的蝴蝶纹身印记，勾起了他的回忆。

这么多的线索，不可能再是巧合了......

“林沐森，你在发什么呆？”

岳如霜的声音把林沐森拉回了现实，他迟疑两秒，努力镇定下来。

“没什么，不小心走神了。”

林沐森这才发现，岳如霜也在用余光仔细打量着自己，似乎是想寻找什么熟悉的痕迹。

他还是不死心，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便又开始试探。

“霜姐，你上次那个平安扣在哪里买的？我的之前碎了也舍不得扔，现在想想应该听你的，去换个新的。”

岳如霜的眼神有些闪烁：“我在二手市场随便淘的。”

“哦，好吧。”

林沐森失落地低下头，看来，她并不想说实话。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双方态度仍旧不明朗。

可是下一秒，岳如霜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上次在如意猫咖，我记得你说要找姐姐？”

“......对。”

“找到了吗？”

林沐森想了想，咬紧嘴唇：“还没有，线索好像错了。”

“错了？”

岳如霜的音量忽然提高，眼神有一瞬间错愕。林沐森接着说道：“嗯，我前两天才查到，她没有被拐到深城。跑去港城贴寻人启事，也是南辕北辙......”

谎言越说越漏洞百出，却怎么都停不下，岳如霜的脸色越来越冷。

“算了，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