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问:“一会去吃什么?”
“烤肉,我要好好的吃一顿。”
温隐嘴巴上说的好好吃一顿,行为上简直等同于暴饮暴食。
一口没咽下去,一口又往嘴里塞。
柳橙汁的作用只剩下一个帮助食物下咽。
陈厉盯着面前风卷残云的女友,担忧的劝:“你慢点。”
平时温隐注重饮食习惯,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隔壁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安排相亲对象,女方故意吓唬。
只有陈厉知道,这是心里压抑太久,她在发泄......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个瘦削柔弱的女人扛过了无数个痛楚难忍,自我怀疑的日日夜夜。在寻找真相和承认自己患有精神疾病之间,反复挣扎。
或许某个时刻早就认命,但内心不屈的一块凸起的硬骨头始终硌得血肉生疼。
无法遗忘。
都说铁汉柔情,可如果不是对面的绕指柔光彩熠熠,他又怎会甘心沦陷。
温隐含着食物吐不出个囫囵话,强行咽下去嘴里的牛肉,“帮我再烤两个蘑菇虾滑,还要一块牛排,基围虾再来几个。服务员!再来一扎酸梅汁!”
陈厉无奈笑笑,随她指挥。
这时,温隐电话响了,是安玫打来的。
“你不是和许浮霜一起去攀岩吗?”
安玫一提就来气:“许浮霜今天有病人预约,她之前没想起来,现在把我给鸽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攀岩完就在崖边住一夜,很好玩的。”
躺了两年,复健两年。之前就是攀岩达人的安玫准备彻底恢复恢复身体,早不满足于室内过家家,室外悬崖峭壁才是挑战者的天堂。
“我拒绝。”上次攀岩挂在半空吱哇乱叫的样子,太丢人了。安全意识很足的温隐顺便尝试劝劝妹妹:“玫玫啊,听说了吗?上次......国外某个悬崖发生事故......”
“待家里的都还出事呢!我的人生不在几点一线,死在旷野那叫天葬,别管我了,我会给你摘野花回家的。”
被怼的毫不意外,温隐叹气:“......管不住。”
“管不住就别管了呗。”烤好的蘑菇虾滑夹进她的碗中,陈厉看她吃瘪的样子发笑。
“也是。”
温隐始终觉得她的人生平庸无光,却因为身旁这些会发光的人,指引着她,跌倒时能爬起,永远不会放弃希望。
今天心理诊室来的病人是一个新面孔,“江意夕,江小姐。”许浮霜看着资料,才27岁,很年轻的服装设计师,对时尚界研究很深的许大小姐自然听说过她,业内新星,大好年华,正是一展拳脚的年纪,她不由感叹现在社会对年轻人的压力,害死个人。
江意夕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眼神却瞟向了许浮霜的衬衫领子,白色的领子上浅色的刺绣格外打眼。
“许医生的衬衫很漂亮。”
“谢谢,不过这衬衫是我一个朋友的。”许浮霜开始翻看起江意夕的症状自评量表和MMPL心理测查,十分正常。并且她的模样与大多数患者不同,精神面貌良好。看不出任何的焦虑不快。
根据资料,江小姐已经接受了八年的心理治疗,有位长期稳定的专业心理医生。很可惜,这位医生在两个月前自杀,医人者不自医。
那位医生与许浮霜私交不错,因此,江意夕成了自己的病人。
两人不是头一次见面,但作为病患关系,这是第一次交流。
许浮霜试着与江意夕攀谈起来。“江小姐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吗?”
江意夕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眼神飘忽,并不言语。
很明显,是对她这个新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