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声“安玫。”唤她。
方才眼泪掉了下来。
照顾着温隐吃了安神的药,等她睡着,安玫情绪低沉的出了房门。
客厅里,陈厉端坐在沙发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茶杯。
他什么都没逼问,倒是安玫先低了头。
“陈警官,对不起。我姐的病情我不该瞒你,可我姐姐也是受害者,她前两年的时候也拒绝过你,就是不想连累你。她瞒着也是因为害怕,你不会知道她生活在这个社会有多艰难,不敢接触人群,只能待在家里。她从来没有害过人,却时时刻刻要受到歧视和惩罚。”
杯里的茶热气腾腾,陈厉的话开口的晦涩:“她究竟是怎么......生病的?你们的父母真的......”他欲言又止,难怪,难怪这四年来,无论是安玫躺在医院的时候,还是姐妹俩相依为命的时候,从未见过她们的父母。
安玫走到他身旁坐下,自己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大概诉说了遍温隐的经历,校园霸凌,父母抛弃,男友禁锢,一梦四年,妹妹车祸,逃婚逃跑。
她隐瞒下了不少内容,一些不见天日只能发霉在记忆里的事。
温隐是因为一个无名氏女人而疯,八年了,那个女人还是一个无名氏。
这是她不承认的臆想,却又真真切切的她的病症。
时间过去,茶水冷透。
茶杯还紧紧攥在陈厉手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哽咽难受的喉头连一杯冷茶也吞不下。
陈厉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走之后,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学校短短一年,足以毁掉一个女孩的人生。
更可悲的是,梳理下来,他心惊的发型,自己竟然也是残酷青春里掺杂的一双黑手。少年少女们一念荒唐,无故的恶意层层裹挟,从微风卷起风暴,凛冽席卷一阵,就能把人刮得只剩一副骨头架子。
陈厉浑身的血液似乎在此刻冷凝,冻得发颤,僵硬着双腿缓缓站起,宛如机械一般往外移动。
安玫似乎在唤他,空白混沌的脑子却是一点也听不见。
看着人出了大门,安玫坐回沙发,无奈托腮。意料之中的事,任何一个人突然得知另一半有病,脑子估计是很难转过弯来的。
此时,楚宅。
书房内,楚修南接到下属电话,当听到温隐平安的消息,一口气才稍稍松了松。
他不该这么做,又必须这么做。
次日清晨
温隐再一次从梦境中苏醒。
外面天光大亮,看来是睡了很久。她没有做一个好梦,但还好,今天是个好天气。
正洗着脸,卧室手机突然响起。
她接了电话,里面陈厉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从阳台往楼下看。”
楼下男人没有开他那辆路虎越野车,而是斜靠在一辆摩托车前,又飒又酷,像极了90年代港片中的场景。
他仰起头,冲着阳台上的女人招了招手。
温隐走下楼,好奇地问:“你请假了吗?”
陈厉没有正面回答她,他没忍住揍楚修南那一拳被这阴毒的混蛋利用,或者他就是刻意引诱他揍出那一拳。警察打人,可大可小。楚家势力不好惹,上级再器重他,被施压后,也要注重影响。
停薪留职,这是最优的解决方式。
那边的给他的意思是,跟温隐分手,保他无忧。
否则,就让他告别刑警生涯。
前途和女人,二选一。
人是会看利弊的,没错。
陈厉是一个正常的青年男人,如果与一个看得过眼的女人交往一段时间后,发现她隐瞒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