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1 / 1)

岑牧野因那突如其来的光亮,阂上了眼。

他光着脚,把躯壳钉在了书桌前,那张她常坐的椅子上。

一地的烟头、烟灰和酒瓶。

狼藉,可能也可以用来形容他自己。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又空了。

随手丢到地上,瓶子滚落,停在麓鸣儿的脚边。

她弯腰拾起,走到他跟前。

“还喝么?需要的话,我去给你拿新的。”

“别走……”岑牧野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半梦半醒地嚅嗫着。

麓鸣儿蹲下身,拍拍他身上的烟灰,眼里噙着泪,问他:“能不能别这样?大家都在担心你。”

岑牧野缓缓睁开眼,微颤的手伸向她的脸颊,却又缩了回来。

“你呢?是担心我,还是来看我的笑话?”

麓鸣儿站起来,背过身去,偷偷拭了拭眼角的泪。

“我来,是来归还一些东西的。”

那包东西被她放到桌上,打开,里头是一个红木的大妆匣。

岑牧野起身,用手按住妆匣,不让她再接着打开。

麓鸣儿眼睫低垂,低声道:“四哥,有些东西,我不能再留着了。”

“你不留,便全都留给我一个人吗?”岑牧野将她欺到墙角,眼尾的微红越来越重。

她哽咽:“四哥,从前的事,我们都尽力去忘了,行不行?”

“忘?你告诉我怎么忘?”

岑牧野扒开自己的上衣,指着自己胸前那些红色的印记。

每一枚,都被朱砂染过,每一枚都是她在他身上留下的……

麓鸣儿傻傻地看着眼前那些再也恢复不了的“伤痕”。眼泪,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还在?”

“只要你不把我‘凌迟’,它们便永远都在……”岑牧野紧紧搂住她,仿佛她真会说出要将他凌迟的话来,那样惧怕。

她娇柔的身子,被他箍得生疼,心里的疼痛却更甚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