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外微风轻扬,矗立于一旁的几颗大树中间隔出不少距离,间隙里仅有几簇花丛,在深夜更显冷清。
寂静无声的会场内,其钰在地板上躺了半晌。
他抬手,盯住手背伤痕,思绪划过无数画面,每一帧都有晏书文的身影。
指腹落下,摩挲肩上半湿布料,沾上几分濡湿,好似还能听见女孩在怀中痛哭的声音。
男人心绪不宁,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闭上双眸,用手臂遮挡头顶灯光。
他好像忽然明白,内疚是何种令人苦涩的滋味,而心疼,比内疚更折磨人。
周围车位空荡,停车场和此刻的学校一样静谧。
司机坐在驾驶位,良久没等到其钰,电话拨通了半晌才被接听。
其钰握紧手机,低低应了一声,起身缓慢。
走出场馆途中,把本就凌乱的发丝揉得更糟。
司机见到,还以为他和谁打了一架,连忙询问是否需要先去医院,又赶紧递来纸巾、帮他擦拭脸上血迹。
其钰俯身望向车镜,看见自己模样狼狈,情绪却毫无起伏。
“回家吧。”,他坐进后排车位,又闭上双眸,显然没有心思说话。
等晏书文到家,时间已经几近半夜十一点。
大门敞开,客厅传来激烈争吵,书文停在门前,忽然生出逃避的念头。
她害怕又听到足以打击全家的坏消息。
“我说了!我在霄凯工作这么多年,上周刚被升职,不可能忽然跳槽!”,一向温柔的母亲难掩激动,声量大得光是站在门口也能听清。
晏平搞不懂秦香嫆为什么如此倔强,“霄凯只是个酒店,你在那工作这么久才升职,工资涨了很多吗?你听我的,跳槽到匿光,待遇比在霄凯丰厚多了。”
秦香嫆轻嗤一声,“我去匿光能做什么?你是不是就想让我待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所以才拼命劝我辞职,辞完职呢,没后续了?”
晏平深呼吸一口气,神色烦躁,“你能不能相信我?我也就上次提了让你辞职顾家的事,你怎么一直记到现在?现在情况不一样,就算在匿光什么也不做,油水照样能刮出不少,匿光是全省最大的集团、你明明也知道!”
“晏平!”,秦香嫆捏紧拳头、用力砸向桌面,“你最近怎么变成这样了?自从说上次那事解决后,你三天两头不着家,一联系你就说在应酬,连跳槽到匿光我也今天才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在瞒我?”
晏平忽地没了声音,张开口半天说不出话。
秦香嫆见状,横眉冷竖,“我和你结婚快二十年了,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连推到你身上的三条人命都能解决。现在看来,和匿光脱不了干系吧?你是怎么和匿光这种大公司勾搭上的?他们凭什么忽然让你来负责项目?你又为什么非得要我跟你一块跳槽?”
晏平不吭声,秦香嫆便步步紧逼,“这些桩桩件件,要不是看对家里没什么影响、我才没有跟你追根究底。如果除了待遇丰厚这种借口之外,你找不到别的理由,就别再和我提这件事!”
她起身想回房,晏平好似下定什么决心,站起身将她拦住,“嫆嫆…你还记得我提到过书文的同学、张扬吗?”
他斟酌用词,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说到重点时,抿了抿唇,显然有些紧张。
但比起紧张,瞒不住枕边人的心理压力或许更让他无法承受,否则也不会终于将事情全盘托出。
秦香嫆原本想冷静等他说完,可听到一半就已坐不住,站起身甩给晏平一个巴掌,因怒意狂泛、嗓音忽地拔高,“你卖女儿?!你把我怀胎十个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卖给一个狗屁富二代?!”
她紧紧抓住晏平的衣领,激动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