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他叫她沈姑娘,这是多大的怨气。

屋外的雨声几乎淹没了他的声音。

沈支言转身去关窗户,轻声回他:“薛公子莫要担心,我已经在与父亲商量退婚,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恢复自由之身。”

她这声薛公子也叫的极其生分。

屋外雨势愈急,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第33章 第 33 章 唇舌交缠间,她挣扎着………

薛召容的前世, 终其一生都未曾挣得半分功名。他不过是父亲手中一把见不得光的刀,日日过着刀头舐血的日子。

那二十余年里,他拼了命地往上挣, 十指抠进石缝里也要挣出一条生路,却终究挣不出这方囹圄。

没有人记得他身上叠着多少道伤, 旧伤未愈又覆新伤, 层层叠叠像是刻在皮肉里的命数。

他总以为, 再使些力气, 父亲总会多看他一眼,再豁出性命多办成几件事, 总该能换来一方天地。可到头来, 父亲手里的权柄宁可传给锦衣玉食的长子, 也不肯漏给他半分。

他做了太多年垫脚石,血浸透了每一级台阶,却眼睁睁看着旁人踏着他攀上青云。待到醒悟时, 半生心血早已熬干, 连半分念想都没剩下。

这一世,他比谁都清楚,即便争权,也绝非易事。前生拼尽性命都未能挣来的东西,今生若不使十倍手段,如何能握在掌心?

他不再如前世那般愚忠,不再只知埋头卖命。这一回,他暗里筹谋, 做了许多前世不敢做之事。先是以两桩功绩在朝中崭露头角,再借外祖家的势力暗中周旋,终是谋得一个翰林院学士之位。

可这位置, 终究不是凭真才实学坐稳t的。满朝文武面上恭贺,背地里却嗤笑他靠裙带关系上位。与亲王府素有龃龉的几家,更是毫不避讳,朝堂之上便冷言讥讽。皇帝高坐龙椅,神色淡淡,任由群臣刁难,既不阻拦,亦不表态。

这或许,正是皇上想要的局面。

他新官上任,皇帝便将沈支禹的官员罢免,明晃晃地敲打他,意味再明显不过。

皇帝城府极深,手段比他父亲还要阴毒三分。与这样的帝王周旋,无异于刀尖上起舞。

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皇上之所以允他入翰林院,不过是将计就计。这些年,圣上早想将他们兄弟连根拔起,却苦于无处下手。

如今长兄被软禁宫中,虽未废黜,却已成笼中困兽。至于他,从前无官无职,行踪飘忽,反倒让皇帝抓不住把柄。

如今他主动求官,倒是正中帝王下怀。翰林院学士这个位置,既是恩赏,更是枷锁。但凡他在政务上有一星半点的疏漏,便是授人以柄。到那时,皇帝要治他个渎职之罪,谁又能说半个不字?

朝堂之上,从来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自然也有自己的谋算。能走到今日这一步,他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这翰林院学士之位,于旁人或许不过是个清贵闲职,于他却是挣脱枷锁的关键。

只要官袍加身,父亲便再不能像使唤暗刃般随意差遣他,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亲王府里,他终不必再活得像个影子,连半分体面都挣不到。待他娶了沈支言过门,至少能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不必叫她跟着自己受辱。

这一世重来,他步步为营,思虑得比前世更深,要谋算的也更多。可越是如此,越容易叫人误解,尤其是沈支言。

那日擒获刘御史后,他本该立刻去同她解释清楚,可翰林院学士之位近在眼前,他不得不先顾着谋官之事。

迟来的解释终究是迟了。他心知她会恼,会恨,会以为他又在欺她瞒她。可这盘棋局里,有些步子,容不得半点迟疑。

他怎会不知她要恼?若换作是他,只怕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