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勉强在一起下去,最终恐怕只有互相折磨,相看两厌的结局。

只要想到他们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钟栖月的喉咙里便会忍不住涌上苦涩。

她很无奈,很无助,很迷茫。

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怎么能说纪冽危凉薄,其实她骨子里比他还要冷漠得多。

她分明知道纪冽危多么爱自己。

可是一想到他们再这样继续下去,又只会是没完没了的痛苦,她只觉得难受。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起被她一步步逼疯的纪冽危,她心里就疼得近乎绝望。

钟栖月抱着段知晴哭了出来,声音嘶哑:“我觉得内心很痛苦很受折磨,但我又不想远离这份痛苦,妈,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听完女儿的这些心里话,段知晴心里颤动不止,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轻声细语说:“月月,爱的底色本就是痛苦的啊。”

“……什么?”她睁着红肿的双眼,目露不解。

爱难道不是两个人创造幸福吗?

段知晴说:“爱是幸福的,但爱同样的痛苦的。”

“因为你爱他,会因为他而牵动自己的情绪,你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内心折磨,因为你在意他,你才会因为他被掌控情绪。你现在痛苦是对的,因为有爱,才会有痛。”

“你觉得很痛苦,痛得下意识想要逃离,可内心真实的声音告诉你又并非真的想要逃离,就是因为你对他的爱早就已经超过了那些痛苦。”

“妈妈不清楚你跟纪先生的感情经历了多少坎坷,也不知道你们争执下发生了什么,妈妈只明白一件事,你现在所有的眼泪是为他而流,因为爱他你才会在意他,才会想要去了解他,你和他因为彼此而痛苦折磨,都这么难受了还非要在一起,除了爱还能是什么?”

钟栖月懵懵地眨了下湿润的眼睫,似乎听进去了,还在细细理解爱与痛苦。

这样单纯不解的神情,反而让段知晴看了心里很难受。

她的女儿从小跟家人分开,在钟蕊的抚养下,从小没有得到过一份正确的爱,她太奢望有人爱她了,但同时又惧怕那份爱给她带来的负担。

她得到过纪先生的爱,却不知道怎么去珍惜,更不知道如何去回应这份热烈的爱。

钟栖月的思绪渐渐清晰,她抿了抿唇,低声说:“妈,我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纪家对我来说就是噩梦和地狱。”

段知晴眼眶通红。

她又说:“但是,在那个痛苦的地狱里,又有对我无限包容的他,那个在我最年少无知时,给了我所有爱的纪冽危。”

“您刚才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但是我又在想,我跟他在一起既幸福又痛苦。”

那他呢?纪冽危会不会比她更痛。

但即使这样了,他也舍不得放开她。

段知晴很开心她能这么快想明白:“你说他不信任你了,那你只管做自己就好,你要是爱他,就表现给他看。他那么爱你,会感受到你的真心的。”

钟栖月垂眸,手指收紧,“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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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分,段砚川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关掉电脑,推开窗,皎洁的月色闯了进来。

他站在窗前伸了一把懒腰,目光忽然被别墅外,那辆在暗处的劳斯莱斯所吸引。

这都零点了。

他眯了眯眸子,手指慢条斯理敲打窗沿。

翌日清早,段砚川下楼吃早饭,还没走到餐厅,便听到母女俩正在一起下面条的对话声。

他笑着过去打了个招呼,“早啊。”

钟栖月抬头,愣了会:“砚川哥,你这黑眼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