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自然要真真假假的来。”崔兰愔给他掰开来说, “当初我幻想和谭绍成婚时,就设想过要做才我扮的那样娇妻,因为谭绍心许的就是那样娇柔多情的妻子。
我也不瞒着表叔,我这人最会审时度势,若是那会儿和孟怀宗的亲事成了,我也会依着他的喜好改变。”
崔兰愔微眯起眼,“我可能天生就少情筋,因着从小一起长大,谭绍最知道我,他曾同我说过,只要我想,哪个都能哄得来。”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问:“怎么肯同我说这个了。”
“你不是让我将藏心里的话说出来么?”崔兰愔回他,“我藏的最深的就是这些了。
才诊出怀孕那会儿,我是想同表叔做戏来着,想好好顺着你,做你的解语皇后,尽可能把你留在我这里。
可我发现我做不到,你对我好,我会喜形于色,你不修边幅,我会真嫌弃,你惹到我,我就想找你的茬儿,我一点都做不到收敛情绪做你的解语花。
因为你是在我最穷困潦倒时拉我出来的表叔,在我这里,你不比我的家人差什么,我不想拿应付外人的面孔对你。
表叔可能不知道,扮得久了,我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表叔于我的想法也不会那样一目了然了,女人并不似表叔以为的那样简单。”
“别说了。”皇帝拉住她的手,有些讨饶的意味儿,“咱们照旧过日子就是。”
“却是不能够了。”崔兰愔戳着皇帝胸口说道:“表叔,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皇帝不动声色:“怎讲?”
崔兰愔沉了脸,“你让我将藏心里的都说了,那你自己呢,天天搁我这儿扮高深莫测的,你倒是礼尚往来一下啊!”
皇帝有些愕然,“我没有……”
崔兰愔双手插腰,声音不自觉扬高了:“我比你通情达理,多的我也不问,你就给我说说你最近这样反常是为的什么,别说什么弥补,一个被窝睡这么久,这点儿我再辨不出来,那真是白睡了。”
皇帝扶额轻笑,“你要早这么同我说,我何必忙这么些。”
他向后一靠,舒展了身姿,叹了声,“累的我。”
崔兰愔就要给他拽起来,“别,我说还不行么。”皇帝顺势握住她的手,“除了诊出有孕那日你冲我发了脾气,之后你再没给我发火,偶有甩脸也多是做做样子,我想让你放松下来,这不就急病乱投医了么。”
她才说想过做戏,皇帝就给出一个这样的理由,让她无从反驳。
如同那日她将话本子甩他面前时一样,让她寻不出漏洞。
她很肯定不止是这样,可她就是套不出皇帝的话,这让崔兰愔很是堵心。
她忽然就想,既然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她何必还要憋屈。
大不了她守着女儿和老太后过,再坏不过如此了。
“最好真是这样。”崔兰愔抽出手,再一次戳到他胸口,“赵四郎,不是不给亲不给摸,胳膊也不给枕了?那你就都留着,好稀罕么。
别想着再那么撩我,我反正能素着,就不知道表叔能坚持到生了孩子不?”
说完,崔兰愔下了罗汉榻进了寝间,皇帝待要跟进来,崔兰愔学着皇帝弹了一指,皇帝停在那里,笑不出来了。
用膳后,“咱们先分开住几日。”崔兰愔直接回了内寝,皇帝知道这会儿越说越错,只得留在罗汉榻上打起坐来。
崔兰愔躺上床后却是辗转不得眠,她还是顺不下那口气。
她头上开始沉闷起来,孕中不想用药,只能等着头疼来袭。
想到皇帝,气又不打一处来,头疼时也忍不住脾气,“姓赵的,你给我进来。”
皇帝一迈进来就看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