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纷飞的红色裙裾和飘扬的银色长发。

心里冷不丁涌上了一些很淡的情绪。

像是有一点惋惜。

*

房门“咔哒”一声,轻轻阖拢。

谢淮舟漆黑的眸底一片冷冽,哪里有半分虚弱。

“你先坐下休息一会。”

卫函将谢淮舟扶到桌边,刚一开口,便被一只手冷漠推开。

谢淮舟大步如风走到桌边,桌案上茶盅碗盖自发飞起,一股清澈清香的茶水“哗啦啦”注入杯中,悠悠飞到他手边。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反手将茶杯按在桌上时,才凉凉扫来一眼:“为什么放走温妩?她方才没有拒绝的意思。”

卫函正伸手从怀中掏传讯符,闻言,动作一顿,表情瞬间开始了十分精彩的变化,最后,慢慢地看向谢淮舟,眼神就像是见了鬼。

“……你说什么?”

谢淮舟把刚放下的茶杯再次端起来,氤氲的茶雾掩住了他的神情,声音也辨不清情绪:“没什么。你不是要我找机会接近她?这就是机会。”

卫函心思都在震动的传讯符上,并未留意到谢淮舟与平日里相比,略快了一点的语速。

他松了一口气。

“哦,你说这个。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入戏太深,忍不住被温妩迷惑了”

谢淮舟搭在茶杯上的指节略微收紧。

他语气平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卫函轻松一笑,“是我忘了你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你来完成这个任务吗?这就是因为,你是我们流光城里除了城主之外,最不可能对温妩动心的人!”

谢淮舟:“为什么这么说。”

“你和城主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卫函嘲笑道,“要我相信你被温妩惑了心神,还不如让我相信明日你就要和本命剑结为道侣。”

说到这里,像是想象到了那种诡异的道侣大典画面,卫函忍不住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谢淮舟:“……”

接受温妩的眼神洗礼多了,卫函觉得自己对谢淮舟的冷脸接受程度越来越高,没有丝毫威慑力。

他旁若无人地嘲笑了一会,又想起正事来,连忙把传讯符掏出来,双手掐了个决。

一道灵风自他掌心的折扇散开,没入传讯符中,璀璨的灵光明明灭灭,传讯符也像是在呼吸一般,极有节奏地闪烁着。

卫函闭上眼睛,须臾,他眼睛再次睁开时,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谢淮舟眉梢微动:“怎么了?”

“这次的命令,有点奇怪啊。”卫函有点摸不着头脑,一脸莫名地反复又查看了两遍传讯内容,确认无误之后,才看向谢淮舟。

“今夜无论用任何办法,都务必破坏掉温妩翻牌子的机会,并且撤掉所有人手,确保她周遭绝对禁止有任何人出入靠近。”

卫函无意识地把玩着折扇,“刷”一声展开,又“刷”一声阖拢。

“风雨欲来啊……”他最后一次阖拢折扇,“这是要办什么大事?”

谢淮舟眉头微皱,心头仿佛掠过一个模糊的念头。

一纵即逝。

不可能……

城主怎么会亲自来呢?

*

温妩回到房间冷静下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扒衣服。

她将身上里三层外三层、显得格外雍容华贵的一身“摄像头”脱下来甩到一边。

一团华服锦衣皱巴巴落在地上,温妩看着衣料上若隐若现的蛇鳞纹路,还觉得不够,又把衣服塞到衣柜最角落里,这才稍微轻松了一点。

做完这些,她才慢吞吞缩到床上,揪着被角,胆战心惊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