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卫函单手扶着谢淮舟,笑眯眯摇了摇折扇,“依我看,您倒不如亲自照拂一二。”
温妩脚步一顿:“?”
要死啊。
原主身边两个得力手下,怎么一个二个全是背刺侠,接二连三地要她好看!
她这一眼扫过去,看似云淡风轻,眼底却似是漾着高深莫测的威势。
卫函捏着扇骨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对于温妩而言,这是忤逆。
他很清楚。
被冰凉、冷寂、隐隐漾着几分死亡意味的眼神锁定,卫函浑身瞬间如坠冰窟。
他在找死。
但是谢淮舟都已经牺牲到了这种程度,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什么也不做?
卫函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卫函朗笑一声:“宗主,您是不知道。先前听闻九陵小会出了变故,谢公子担心您安危,要死要活偏要去寻您,怎么拦都拦不住。”
谢淮舟自始至终佯装虚弱地低着头,听了这话,唇角克制不住抽了抽。
温妩面无表情地看着卫函。
原来这就是谢淮舟莫名其妙出现在试炼地的真相?
她顿悟了。
担心她的安危?
应该是想趁乱偷偷做掉她。
要死要活?拦都拦不住?
可以见得,谢淮舟想她亖的心是多么迫切。
迎着这样无波无澜的眼神,卫函感觉一股冰凉瞬息间攀爬上脊背。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温妩的眼神太平静了。
但是平静之中,卫函敏锐地油然而生一种直觉。
那是一种在生死线上时常行走的人,才能拥有的本能直觉。
卫函好像突然间清醒了过来。
或许,他不该开口的。
他开始后悔。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谁?
是温妩啊。
她美丽。
强大。
神秘。
喜怒不定。
而且……从不被任何规则和舆论束缚。
肆意妄为,也从不畏惧杀戮。
一时间,卫函不敢再开口劝温妩留下,却也不敢收回之前的话。
气氛顷刻间僵持住了。
就在这时,卫函怀中猛然震了一下。
他脸色无声变了。
在衣衫的夹层里,塞着一枚传讯符。
那是来自流光城的传讯符。
在合欢宗卧底多年,卫函自认谨小慎微,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向来随身携带。但也不能带在明面上,以免被旁人察觉,如果放在芥子里倒是一劳永逸,但是这很容易让他错过来自流光城的要事传讯。
眼下,这微微震动的传讯符,无疑是优先级最高的事情。
空气中宛若凝固的气氛,仿佛伴随着这无人察觉的震动而再次流动了起来。
卫函微笑倾身,握着折扇行了一礼:“恭送宗主。”
谢淮舟看了他一眼。
温妩松了一口气,也懒得理会为什么卫函会突然改口,转身走了。
轻盈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谢淮舟的视线从卫函身上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