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了一下。
婪雀反似闻声而动,他不知从提出一食盒,三层高,钻出鲜香清甜的气味,丝丝缕缕犹如蛛网。他拉开屉锁,上荤下素,中间那层摆着做成了各种姿态的白鸟点心。
“太晚了,没有做的很好。”他捻起一只扑翅的小鸟,“怕你吃不下,我另加了酸梅肉。”
婪雀抬手,递到我嘴边,轻声问:“吃吗?”
鬼使神差地,我还真咬了一口,好软,好滑,“好吃”我霍地回神,嘴里的糕点一下子滑进喉管,我立马扭头捂嘴,异物感折磨胸肺,咳嗽不止。
惊得婪雀扔下点心,双手扶着我的两颊,满眼忧心,“噎到了?难受吗?”
我只是没顺过来,咳了几声虽说难受,实则一点事也没。我知道婪雀是出于关心,暗讶于他会如此紧张,“没事,呛到了而已,小事。”
由于从小的习惯,每当有人担心,我都会做出带有安抚性质的动作,婪雀倾压我身前,发丝划过我的手背,我无意识地握住他,手指轻敲他的手腕,婪雀似是不放心,又道:“真的没事吗,不要骗我。”
我点头。
几下呼吸错落,婪雀埋头环着我的脖子,或许是这个姿势太巧合了,之间的空隙被挤压,我正好抱住他的肩膀。
原来只手冷,抱着还是暖和的。
我不禁心想。
“小婪,他醒了吗。”
我才一回头,便直愣愣地迎上达木的目光。达木也怔了怔,旋即,他扬笑,“怎么抱上了,你们这么好了吗?”
如同被抓奸的窘迫感,我不好直接推开婪雀,只能拍拍他的背,“起来吧,我真没事。”
过后,婪雀动了,他坐正捋平起皱的衣襟,倾斜而下的黑发被他全然挽至耳后,额前乱着碎发,面色微红。
我刮了刮鼻头,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达木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婪雀,婪雀站起来,他们之间没有交谈,仿佛心有灵犀般,婪雀看了我一眼,说:“我去煮药,你和达木先吃。”
等婪雀走了,达木才坐下来,坐在刚才婪雀的位置上。他好像也有些不自在,我以为他是介意我和婪雀的事,才要解释,他先我出声。六捌‘肆捌捌伍,壹伍六日更群
外面黑夜,屋内留点着灯。
宛如实质的灯光像溪水淌过达木的脸庞,明明暗暗,他眼瞳黢黑,昏黄的光线一闪而过,我不由屏息,与他眼里的自己对望。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今天那样对央措吉。”他单腿屈着,支着一只手朝我探身,“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求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讨厌我,排斥我,好吗?”
达木眼神专注,说得恳切:“我已经向央措吉道歉了,不信你可以问他。”
“蔺哥。”
我眼皮一跳,这种拖着尾音叫哥的方式,怕是家有弟妹的人才懂其中滋味。可达木这样喊,声线意外地不恶心。
我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
达木说得对,我的确因这事对他有些别的看法,但他偏偏认真得很,死抓着不放。我表面不显,其实内心已经翻篇了,至少从达木的角度来看,他本是村寨土生土长的,我没有任何立场对他发火。
我暗自叹气,或许是达木先前对我很好,人热情体贴又善良,才短短一天,我就会蹬鼻子上脸了。
达木试探地靠近我,我没躲,他的声音沉进我的心里。他说:“当时你晕过去,真的吓到我了,我抱着你去找老叔,不敢想你要是出事”
“谢谢你,达木。”
我有点不敢直视他:“虽然我说过很多次谢谢,但无论哪一次,我都发自内心地感谢你,这一次也是。”
“哈。”达木笑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