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男人的视线微微晃动着波光,他像撞碎那波光的鱼。奉星如敛下眼皮,不敢再看柏闲璋眼里的千言万语。
有人在场,柏闲璋总是克制着,并不做那些太亲密的举动。但也许久别,也许节前特殊的氛围,也许他心绪不宁,奉星如看他回来后兴致总不算高,又顾忌着旁人,只能以目光依偎。他提起男人的肩头肌肉,揉开一手僵硬,随后松了松力道,让肌肉复位。“怎么了,这么累?”
管家下厨房催工,片刻之后柏兰冈他们也该到家了,因此体贴地为他们保留下短暂的独处。
四下无人,柏闲璋握着奉星如的手,将人揽入怀中坐上膝头。他抱着奉星如的腰,埋入他胸前,蹭了蹭额。他的鼻息浇入奉星如颈窝,潮湿地笼罩着,奉星如环住他的头颅,慢慢摩弄。
“下午录新年讲话,拍了五遍。”
奉星如想象着他的声音、他的面容在镜头里,届时万众瞩目,仿佛他也与有荣焉。
“开了个会,伊细亚那边石油谈不拢,又有打起来的苗头,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留下来过年――”
奉星如听见男人在他颈窝里叹一声,旋即转了话头:“老婆,元旦了,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如果柏闲璋愿意,他可以巧妙地转移话题,但奉星如却知道,他们如今已经是可以畅所欲言,也可以互相保留的关系,再亲密不过,柏闲璋扛惯事了,他倾诉的欲望很浅,奉星如并不强求。
奉星如便展开眉眼,柏闲璋听见他胸膛里震动的笑声,抬起下颌,吻上他的颊边。
他们接了个浅淡的吻,唇贴着唇,不为调情,更像安慰。奉星如捏着男人的耳垂,神秘地道:“当然有。不过,保密。”
奉星如很少这样戏谑,柏闲璋抬眼睨他,倒是激起一些不服输的心气,打了他臀肉一掌:“我倒要看看,你送我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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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多时,柏兰冈与柏淑美都到家了。他们一处开会,也都正好无杂事,便一趟车坐回来。
柏兰冈摘手套,方抬眼,只见他大哥一身青莲绸料的晨衣,衬衫军裤都没换,也是才到家的模样。他哼着调子,一路下楼。
“回来了?”
他们一齐走进客厅,只见柏淑美捧着杯热水,撩着眼皮脸色奇臭――奉星如握着他的药盒,数给他看:“最后两颗。”
他们的脚步声令他挪开视线,奉星如对上柏兰冈的眼,一顿,柏闲璋已大步过去,于他身边不近不远的空当坐下。他的手臂展开,搭在奉星如颈后的沙发边沿,一副自然而舒展的姿态。
他的姿态很微妙,以往柏兰冈在时,柏闲璋多少保留些,不似这般圈着奉星如,堂而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