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停驻在走廊尽头,光晕太盛,奉星如一时眼花,竟恍惚觉得柏千乐身后那肩宽腿长的男人几分肖似他的丈夫柏兰冈,又几分神似柏闲璋……他眨了眨眼,却听闻柏千乐质问:“五爷,你们在做什么?”

他身后的男人踏出光晕,奉星如看见他极宽阔的肩背,绷紧的唇角,闭了闭眼。是柏闲璋。男人满脸凝重,视线扫过他,又在他与柏淑美之间来回审视。柏淑美的手一顿,奉星如趁机甩脱,他此刻满心疲惫,混着积压许久的愤懑,不再摆起惯常的笑脸应付这一位比一位难搞的爷,略略点头,说他午休快结束该回所里了,便在众人各异的视线里匆匆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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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上)

柏闲璋不是第一次发现他们之间的龃龉了。从奉星如进门后,不,应该要算自兰冈订婚,柏淑美得知订婚对象是奉家不受宠的旁系子孙,他倒是先比柏兰冈都嘴快,问那孩子是谁,听见“奉星如”三个字,他脸上闪过一抹诧异,旋即嘴角拉低,脸色奇臭无比。准备婚事时,柏闲璋拨冗抽空盯进度,却只见佣人托了彩带,正焦急地候柏五爷发话选哪个颜色,他撮了撮纱布,很讥讽地笑了两声,“又不是我结婚,你问我做什么?”当时听柏淑美语气不对,他快步下楼,打发了佣人,给柏淑美斟了杯酒。

他们那天做了个关于这场婚事、也关于奉星如的唯一一场谈话。五爷那浸满冷意的眉眼历历在目:他说,奉家也真是不要脸。

奉家不要脸面,卖子求荣,柏闲璋虽从未宣之于口,对他的嘲弄却是深为认同的。

而他们婚礼的时候,柏淑美更是连面都懒得露,贺礼还是让他代为置办的,送入柏兰冈房里便算了事,对外只说柏淑美执行任务,何其敷衍潦草。其实柏闲璋知道他那次任务也不是非去不可,但柏五爷脾气军部上下有目共睹无人不知――最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烈性,他看不惯奉星如、鄙视奉家,难道还能逼着他认这门亲事不成?柏闲璋深知他的脾气,因此也就替他掩盖了。

后来柏淑美对奉星如再怎么挤兑呛声怪声怪气,他也只当看不见。

但今天不同,仔细想来,他竟从柏淑美拽着奉星如手臂的姿势里品出些……暧昧。还有,依柏淑美的惯性,真正厌恶某人他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哪里会特意浪费力气跟那个人打没意义的口水仗呢?

这太荒唐,柏淑美跟奉星如之间,可是小叔与侄媳的关系。

柏闲璋敛去这些迂回曲折的心思,看了看垂眸不快的柏淑美,又扫了眼满脸阴沉的柏千乐,奇了怪,柏千乐跟着生什么气?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柏千乐冷声逼问:“五爷,星如哥怎么惹到你了,你要抓着他不放?你为什么要抓着他?”

这话太不尊敬,他当即呵斥,“千乐!”年轻人回神瞪着他,满眼怨尤,就在他怨愤的注视里,柏淑美揉着关节脱了护腕,摩挲声在他们之中低低回响。他不答反问:“柏千乐,你到底知不知道奉星如是你二伯母?整天星如哥长星如哥短的,吃饭要喂,训练要陪,怎么,柏家娶了他是为了伺候你来的?我跟他不对付,又关你什么事,你跟他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替他出头?”

柏千乐像是踩了鸡眼一样,霎时失声,柏淑美眼里滑过一丝怀疑,“你对他那么上心,到底为什么,嗯?”

柏千乐又急又怒又惊,是一种被戳破隐秘情丝的难堪和惊惧,他知道柏淑美眼力直觉何其老辣,他这么问,果然将柏闲璋的视线也引了过来。他白着脸,指尖克制不住地微颤,“星如哥从前就很照顾我……”

他说得牵强,柏淑美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嘴边撇着嘲讽的弧度,他抬腿迈步,像是不愿再纠缠一样,两指并拢隔空一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