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手赶了人,没有多余的交代,便叫车启程赶回营地。

管家无处探听作为主人家的兄弟到底结果如何,他进了柏闲璋的套房,玄关处果然碎了一个粉瓷梅瓶,其余倒算不得狼狈――他叫人打扫场面,自己去寻柏闲璋。

男人正坐在他那套坚硬得很的金丝楠木沙发上,背后是靠枕,手下是方垫,面前一盏白玉杯,杯中水里浮沉着毫毛纤细分明的叶柄,是白毫银针。

茶水没有什么水汽,管家一摸杯沿,果然冷了。他亲手收了玉杯交给佣人端下去,叫人再送一泡茶上来。忙了这些事,柏闲璋依然正坐着靠在沙发里,眼皮都没抬。

管家替他找了一套靛蓝绸袍出来,他这才起身,很自然地抬起手,张开胸膛――等着管家替他换掉身上的睡袍。

管家趁机衡量,他身上除了奉星如留下的伤势,并未添上新伤,管家那颗怕生怕死的心终于吞回肚子里,他由衷地长舒一气。

“窝囊。”柏闲璋很瞧不起他这副没胆魄的模样,“怕什么,怕我跟老二动手?”

管家单膝跪地抻平睡袍的衣摆,毫不客气告状:“当然啊大少爷!兰冈他看着就来势汹汹,你们要是再出事,我怎么拦得住。”

柏闲璋扭了扭腰结,宽紧合适。他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嗤:“放你一百二十个心,他是要打我,我拦住了。只碎了一个瓶子,不至于像白天那样。又不是奉星如。”

“奉星如也不会有第二次。他今天对我是气头上,看来在我面前是忍气吞声,为难他憋了这么久。”

“那大少爷,你和二少爷是怎么说?”

“他要算账,也是应该,我不生他的气。动手也正常,他要是忍下了我看他才不是个男人。讲话没什么好讲,我好不容易才让他捡回他那点地盘,他回来这一趟,已经是擅离职守。再说,有我和老五,尚且能盯着奉星如――他这人,面和心不和,跟我们家绝不是一条心。单靠老二,哼。”

“现在奉星如反骨重得很,跟他那帮老熟人接触过,就天天等着回他老东家,好像有人给他撑腰,连我都不怕了!我跟老二说,他一心要回前线,多留意盯紧了。他知道轻重――被双规的时候,他营里被人搅得七零八落,我忙前忙后出钱又出力才保住他,他要是还跟我计较这点事,才是白做我兄弟。”

话到此处,不知柏闲璋想起什么,居然也感伤得叹气,“多一个少一个又怎样?我看也不是坏事,这个家还是一个家。要是兄弟都各自成家,不出三年就成亲戚了,再有小孩,更疏远了,搞不好‘三代不成亲’。一个家搞得四分五裂,难道就很好?”

管家正为他挑选明日的衣装首饰,捡了手表袖扣用托盘端来请他过目,一边点头,竟然十分认同:“大少爷说得对,家和,万事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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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闲璋:男人只捱老婆打

番外 教父&新秀

黑西装黑手套黑权杖金戒指的Mafia教父柏闲璋,和他的集团新秀――奉星如。

游艇,香槟,美女,侍应生,灯光暧昧纸醉金迷――同样背头西装西裤,这位新秀容貌不显,倒是有种冷俏的锐利。别人拿酒敬他,他便应,应得很好,幽默风趣、百无一漏。因为上来攀谈的人太多,他干脆从路过的侍应生手里取了支酒杯,谁来都碰杯,脸上笑着,但只薄抿一口――意思很明显,我跟你碰杯,已经是给你面子。他这样其实很有些拿乔的傲慢,但谁也不敢不买他的账,挑他不真心实意应酒的刺――因为哪个人,不必说。旁人看见他那杯酒真正喝完,是在柏闲璋身边伴驾的时候,不过这是后话。

因为拿酒杯,他中指上的金印戒就格外亮眼――有心人都注意到了,和教父的戒指是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