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学校,课上需要做实验,而且还是按组进行,席优心里犯难了,他本来就人缘不好,如果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传言,同学就更不想和他接触了,虽然他没有多么想融入的念头,但也不想成为大家反感的目标。
最后席优想了个办法,他跑去买了医用胶带,把每个指甲贴起来。
果然做实验的时候同组的人看到他的手,都不约而同问他受伤了吗,席优尴尬地笑着,好歹是应付过去了。
但到家这个办法绝对不能再用了,席牧看到他被包起来的手指一定会追问到底,而且他哥是学医的,还会检查他的手,到时候一拆胶带看到他涂了指甲油的手,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所以到家之前席优就把胶带拆掉了。
今天席牧下班早,席优回到家就看到他哥正做晚饭,席优心虚地溜回房间,但晚饭做好之后还是被他哥叫了出去。
席优去厨房盛了一碗米饭,磨磨蹭蹭地出来,看到他哥在餐桌前坐着,席优还是没胆子,最后支支吾吾地说:“哥,我还有网课没看完呢,我拿饭回房间边看边吃了”
席优小心翼翼打量着他哥,脚下挪动着要走,还没迈开腿,就听到他哥说:“坐下。”
“我不管你就没规矩了是么?”
席优拿着饭,大气都不敢出,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扭头去看他哥,餐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看起来很温馨,桌上的饭菜氤氲着热气,但席牧仿佛跟这些不在一个图层里,面无表情,眸光冷凝。
席优最受不了他哥这样讲话,那种命令的语气,压迫的神情。
席优都想给他哥跪下。
席优默默回到餐桌前坐好,拿起筷子低头闷声吃饭,但可能心里太慌了,他的手不稳,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刚夹起的菜就掉了下去。
他涂着指甲油的手指在他哥面前一览无余。
席优感觉他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
内心绝望的同时席优又疑惑,他哥都看见了,反应居然很平淡?不骂他吗?
“你这两天躲着我就是因为这个?”
“唔嗯”席优支支吾吾地点头。
席牧还没说什么,席优又自己找借口:“我那个跟同学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因为说谎,席优觉得喉咙都干涩,他咬了下嘴唇,尴尬又讨好地对他哥笑。
“为什么躲我?”席牧问。
席优小心地打量他,最后说了实话:“怕你骂我。”
席牧心道你在网上搞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怕我骂你?
同时也在怀疑,他在席优心里的形象很糟糕吗?为什么席优会怕他怕到这个程度。
席牧反问他:“你哪里做错了?”
席优不自觉地扣着手上的筷子,看上去焦躁不安:“因为没有男人会涂指甲啊,我怕你觉得我”
阴柔,娘炮,席优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但结论都只有一个,他怕席牧觉得他不是一个好弟弟,怕对他失望。
席牧很认真地看他:“席优,没有什么事是规定女人能做男人就不能做,反过来也没有男人能做女人就不能做的,性别是限制了很多,但它不足以成为思想和意识的禁锢,你明白吗?”
和席优在Detail接触之后,席牧发现,每一次他的恶作剧,都能牵出背后席优的自卑、思维的固化,和内心深处对于自己深深的否定。
席优不认同自己,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这种精神上的虐待伴随着他成长的每一天在反复进行。
是他造成的吗?席牧反问自己。
席优艰难问道:“哥,这是禁锢吗?可是我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啊”
原来这场精神虐待的源头不是一个特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