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两人,一人黑着脸抄易经,一人拧着眉像是比抄书的更生气的看国史,剩下两个人,小七站着研磨,进福低着头站在郁珩身后。

气氛诡异的安静,又莫名的和谐。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岁桉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头都沉的快抬不起来。

她抬头看去,发现那人竟然还端坐在那儿,不带一丝困意的看着书,她强撑着一丝清明,莫名的胜负欲作祟。

她甩甩头,将困意消去一些,提笔想蘸一点墨,发现砚台中的墨条在几不可见的转动,顺着墨条往上看,小七已经困得头一点一点的打盹。

虞岁桉看着有些心疼,推了一把小七,小七从轻浅的睡眠中惊醒,叫一声:“小姐。”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抄完自己回去。”

小七态度很坚定:“不行,我要等小姐……”

“你不听我的话了?”虞岁桉故作凶态:“我说回去就回去。”

小七还是有些犹豫:“可……”

虞岁桉:“没有可是,你快回去吧,离得这么近我拐个弯儿就到了。”

小七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去,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一步一哈欠,看的虞岁桉好笑又心疼。

她自己在外边跑了一天,小七也是跟着替她在这儿抄了一天书,晚上是该好好休息。

她转身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蘸了墨继续抄书,一旁的郁珩也叫进福退下,一时间这整个书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小七走后,虞岁桉自己懒得研墨,就这剩下那点墨抄写,直到最后砚台都干了,实在是一点儿墨都出不来的时候。

她才不情不愿的拎起墨条,但准备研墨的手还没落下,就被另一只手抓住。

那只手骨节分明,冷白修长,对于手控的虞岁桉来说,看着就赏心悦目,但是……

她顺着手看向手的主人:“怎么……我还没抄完,还是说……你帮我研墨?”

郁珩低着头,回避她的问题:“别抄了,我不告诉夫子。”

虞岁桉气笑了:“你说告诉就告诉,说不告诉就不告诉,你以为你是谁啊,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冷笑出声:“我今天还非得抄完了。”

说着就要抽手,但是本来攥在手腕处松松的手骤然收紧,虞岁桉猝不及防没有准备,一时没抽回来,还因为抽手让郁珩攥着的位置正好覆盖在今天顾承允抓过的位置。

今天她看了,那里已经有些发青,现在被郁珩这么一抓,顿时一阵剧痛传来。

她忍不住呼痛出声。

而郁珩此刻也像是意识到什么,听到虞岁桉呼痛,他猛然将手松开,然后在虞岁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飞快撩开她手腕处的衣衫。

一片人掌形的青紫就这么印在郁珩的眼中。

“这是什么?”他声音骤然转冷。

虞岁桉猛地被人看到手腕处的伤口,不太想说,遮掩着含糊其辞:“就遇到个人,不下心抓的,也不是什么大伤。”

确实不是什么大伤,要是放在别的身上,顾承允那样的力道估计也抓不出个什么痕迹,最多不过是几道红痕。

但是虞岁桉的肌肤娇嫩,在旁人那里放着几天就好的轻伤,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大伤。

伤口印在一片雪白上,相互对比映衬下,就连一道小红痕都是刺眼,更别提是一个男人这么大的手掌,印在虞岁桉莹白小臂上,满目疮痍看得人揪心。

郁珩看着手腕处的伤口,神色阴冷,起身从一旁木架上翻出一个小白瓷瓶,拿着走到虞岁桉身边,拉着她起身把她安置在美人榻上。

虞岁桉挣扎着想起身:“你干什么,我就回去了,不抄书就不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