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则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为人津津乐道。
“你们听说了吗?那群马贼疯了,竟然敢毒害南蛮派来的使者!”
“他们无法无天惯了,现在总算踢到?铁板了!”
“不是说......”有人迟疑了下,低声道,“刺史?大人与那马贼头头有勾结吗?说不准那使者的死?,刺史?大人也有份呢?”
他仿佛是无心之言,可说得颇有道理。他周围的人静了片刻,忽而激昂道:“这位兄台说得妙啊!这肖刺史?平日里?就爱耍官威说不准还真有问?题呢!”
“我家女娃还被那可恶的肖二公子调戏过,她才十岁啊!”
“抢占我家田庄的那户,就是肖家下人!”
肖刺史?平日里?教子无方,自个儿也不太干净,于是乎有人一起?哄,就有无数人群而拥之。
大家伙儿一起?上,相互壮胆,乌压压的一片人就来到?了吴别驾府门口。
为首之人布衣俊雅,是郝洲难得的有学?之士。他高举手中书卷,厉声道:“勾结马匪残害百姓、收刮民脂民膏之人不配为人父母官!”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府门,高声喝道:“求吴大人为民除贼!”
身?后各色的百姓也纷纷举起?自家的菜刀或其他物什,高声附和着。
“求吴大人为民除贼!”
“求吴大人为民除贼!”
门内的吴晓月听着这些?话,咬咬牙,一骨碌撞开父亲的书房门,激愤道:“爹爹!除了肖刺史?是民之所向,您怎么还当缩头乌龟啊!”
吴别驾悠悠地叹了口气?,他转身?看着自家女儿,沉默片刻,却?道:“门外的是徐老爷家的小儿子吧?你以后莫同他往来了。”
吴晓月脸先是一红,随后又转黑,气?急败坏道:“爹爹女儿同您说百姓之事?,您却?与女儿聊儿女私情?您也,您也!”
后头的话到?底被她咽了下去,她一跺脚,又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吴别驾心神不宁地揉着太阳穴,忽而吩咐道:“看好小姐,莫要让她乱跑。”
侍从应诺而退。
另一边的吴晓月提前预判了父亲的命令,她努力爬上树,树比围墙略高,却?与围墙隔了一段距离。
眼看着随从渐渐跑来,她两眼一闭,直接纵身?一跃。
啪嗒一下,落入一个不断往后趔趄却?温暖的怀中。
吴晓月抬头望去,只见徐生惨白但带笑的面容。
她抿抿唇,没问?他是何时从正门跑到?这儿来的,她只径自离开他的怀抱,朝他鞠了一躬,随后撒开脚丫子往官驿跑去。
她有种预感?,她爹管不了的事?情,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朝阳县主应该可以管。
她要赌一把。
吴晓月一路飞奔,路途上差点?撞倒一家烧饼摊。
烧炉滚烫的热气?在她眼前一晃而过,她匆匆忙忙道歉,又急急忙忙地拔腿继续跑。
“诶?那不是吴小姐吗?怎的这么急?”老板娘疑惑地看了眼吴晓月迅速消失不见的身?影,还没转过头来,又有几道黑影差点?撞倒她的摊位。
她一时气?急,拿着根擀面杖冲到?路口,拦下那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你们是准备干嘛?啊?欺负小姑娘吗?”
那几个家丁瞧着这横在路上的野蛮妇人,相互对视一眼,留了两个来对付这妇人,其余人趁机逃走。
老板娘见没拦住,气?得一叉腰,扯着嗓子大喊:“吴小姐快跑啊!那些?人要追上了!”
吴晓月隔老远就听见这响声了,她脑中“唰”地荡起?一股热意,片刻窜进全身?上下,又麻又热,却?促使她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