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过安静过头的院落,手指不?禁弹起了刀鞘。
到底叫不?叫他呢?她一个人去找拓跋俊,传出去不?太好。
而且他早上还得喝药,若没她在一旁监督,她怕他敷衍了事。
这般想定,她步子一转,径自进了崔杜衡所在的院落。
他的院落很冷清,庭院外连个扫洒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拓跋俊故意报复。
她慢慢踱着步,却还是在寒风的推动下,几步踱到了门前。
这是扇深红色的雕花门,色调浓郁深邃,雕花复杂细腻。
李沙棠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细细描绘着门上流畅的纹路。
寒风刹那间吹大,倏忽卷起她高束于后的马尾,划出一道?黑色长虹。
与此同时,深红大门忽而打开,露出崔杜衡那张恹恹的脸。
两人视线对上。
寒风乍然停止,杂乱碎叶铺了一地。
良久后,崔杜衡眸底露出点?笑意,轻声道?:“阿妹来了?”
李沙棠一看见他,就想到他昨夜的模样。
她略微移开眼,嗓音有?些冷硬:“我来监督你喝药。”
崔杜衡侧开身?子,垂眸看着她擦过自己,大步走向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
瓷碗内的药满满当当的,一看就没怎么喝。
李沙棠用手背试试温度,温热不?烫。
她豁然转身?,眉毛挑得老高,目光逼视着崔杜衡,“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不?喝药了?”
崔杜衡迎着她的视线,微微笑了下,却道?:“阿妹不?躲着我了?”
李沙棠一听他还敢贫嘴,心底杂乱的情?绪与怒火一同猛升。
“你......”她还未说完,崔杜衡就几步走到桌旁,拿起药碗几口咽了下去。
他离她很近,又喝得急,她能清楚看见他唇角不?经意沾染的黑褐色药渍,以及浑身?充满侵略性的清苦药味儿。
“喝完了。”他略低着头,清透眼珠无?辜地看着她,说话?时还举着手里空荡荡的药碗微微示意。
李沙棠眼珠子微动,她垂下眼帘,叉腰走了几步,又转回来,瓦声瓦气地开口:“你药既已喝药,那咱们快去找拓跋俊践诺吧。”
崔杜衡的视线随着她,好声好气地应和下来。
两人收拾好桌面,随后缓步在连廊间。
越往前走,那边的婢女小厮越多,装横也越华丽。
他们到时,拓跋俊正?巧用完早食,准备去后花园散散心。
他还未离开,就见着小径上联袂而至的两人。
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半。
李沙棠与崔杜衡一块走,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痛快。
她视线微移,忽而落在拓跋俊身?上。
他今儿穿着一身?貂皮大氅,露出一段结实粗壮的脖颈,脖颈上还戴了一根由牛皮绳串成的狼牙坠。
“长得还行嘛。”李沙棠嘀咕着,连带着看他的目光又稍微顺眼了一丢丢。
崔杜衡抿唇,默不?作?声地走快了点?。
不?远处的拓跋俊耳朵动了动,忽而惊奇地看向李沙棠。
她方才在夸他?
这般想着,他稍稍调整了下姿势,力图让自己显得更轻松随意。
“你们来找我做什么?”他睨着逐渐走进的两人。
“拓跋少爷忘了咱们的赌约吗?”崔杜衡一边说着,还一边无?奈地看向李沙棠。
李沙棠面无?表情?地看了拓跋俊一眼,转身?就要走。
“魏姑娘等?等?!本?少也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拓跋俊一下扶着椅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