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船上人员的性命。”
她说完后,重重叩首:“这是女儿毕生心愿,恳请父亲准许!”
嬴政深深看着她,问道:“出海十分辛苦,你自幼在宫廷里锦衣玉食,可受得了那份苦?”
“受得了!女儿不怕辛苦!”嬴阴嫚赶紧表态,神色坚定。
嬴政接着道:“船长期行驶在海面上,看不到陆地,船上饮食或许会不够,也不新鲜,你真能接受?船行于海面上,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你很有可能会没命。”
“父亲,女儿知道会有这些危险,但女儿不怕,女儿已经深思熟虑地想过了,求父亲成全!”嬴阴嫚仰着脸,目光殷切地看着嬴政。
嬴政再次沉默了,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确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儿。
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儿是乖巧懂事的,甚至是有点胆怯的,没想到竟然这般大胆。
嬴政的心情很复杂,他心里既有身为父亲的骄傲,有对这个女儿的欣赏。但同时,出海之事太过辛苦,且还十分危险,他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受那份罪。
嬴阴嫚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轻轻笑了一下,语气很难过地问:“父亲,您觉得什么是幸福呢?”
她问完,却并不等嬴政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对于黔首们来说,能吃饱饭,有衣穿,便是幸福;对于贵族来说,能入朝为官,获得天子的赏识便是幸福;对于有抱负的人来说,能实现抱负是幸福;对于没有理想的人来说,平平淡淡的生活便是幸福。而对于一个普通男子来说,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便是世间最幸福之事。那么,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呢?什么是幸福呢?”
“是到了合适的年纪,便被父兄嫁人?还是嫁人后困在后宅中,成为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亦或者,是生出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满足丈夫多子多福的心愿?”
“女子们出身贵族也好,出身平民之家也罢,似乎都逃不开这个宿命。”
“哦!对了,平民女子并未被困于后宅,因为她们需要辛苦劳作,养活一家老小。但这才是最可悲的,不是吗?需要平民女子劳作,便让她们出门,不需要贵族女子劳作,便将她们困在后宅。”
嬴阴嫚说着说着,把自己给逗笑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笑得肆意,并不顾往日礼仪。
笑完后,她抬起头,紧紧盯着嬴政的双眸,发自内心的感到疑惑:“父亲,您舍不得我吃苦受罪,却舍得磨砺长兄,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您更喜欢我吗?”
“不,并非如此!我知道,父亲您想对长兄寄予厚望,才会严格要求长兄,而我这个女儿不需要像兄长那般承担重任,所以便可轻松一点,不用那么辛苦,是不是?”
“可是父亲,这样真的是为我好吗?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既然爱我,为何不把我培养成翱翔天际的鹰,反而要让我做一只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赏玩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