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冰灾严重,季尧无心拉着杨贺赏雪,终日在御书房里耗着,待诸州赈灾事宜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冰雪天灾非同小可,重则动摇国本。
季尧揉了揉眉心,手指都隐隐发胀。他年幼时在冷宫磋磨了许多年,每至寒冬,手都会生冻疮,严重时冻烂都曾有过。
直到碰见杨贺,每年都仔细地养着,已经许久没有生过冻疮了。兴许是今年分外冷,竟勾得旧疾蠢蠢欲动,有复发的征兆。
季尧合掌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没在御书房久坐,直接就往寝殿里去了。
杨贺这些年对他是越发放心了。
杨贺的放权松懈不但季尧察觉了,就连朝中人精似的臣子都有所发现,当中一个是新擢入吏部的侍郎,年轻,有野心,他递了折子给季尧,措辞委婉,有几分试探的意思,大意是阉党终究是祸患,留不得。
季尧转头就寻个由头把他贬去了偏远州县。
他这几年脾气见好,杀心也淡了许多。
季尧回宫的时候想着杨贺,天灾严重,杨贺前几日还陪着他在御书房议事,诸事将定,天又冷,便不爱来了。
啧,好也不好,换了以前的杨贺,生怕不留神就中了算计,定是走一步都要细细思索的,尤其是季尧刚登基的那几年。
季尧可太喜欢逗杨贺了。那时他的督公像极了外头捡回来的野猫,常年风雪里漫步,乍一踏入新领域,时刻弓着脊背,谨慎又谨慎,自尊又自傲。
季尧有事没事撩拨他一下,就要被咬指头,被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