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还乐此不彼,一度让杨贺认为季尧是当真有什么大病,还是太医也查不出来的那种。
如今野猫被宠软了爪子,吻去了尖牙,季尧有些自得,又有些怅然若失。
杨贺不和他较劲了。
季尧刚踏入寝殿,就闻着了一阵酒香。
杨贺在温酒。
赵小夺跪坐在一旁,说了什么,杨贺懒洋洋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
赵小夺见了季尧,站起身行礼后就退了下去。
季尧看着裹在大氅里的杨贺,他畏寒,天一冷腰身都能裹粗一圈。
季尧叹气道:“可怜我在御书房里劳心劳力,挨冻受冷,公公却在这同旁人喝酒。”
他说着就往杨贺身边靠,杨贺嫌他一身寒气,要躲,季尧不肯,二人挤在榻上。
临了,季尧把杨贺当暖炉似的抱在怀里,手捏着他软乎乎的肚子才罢休。
杨贺无言,支起身倒了杯酒,道:“尝尝,刚热的。”
季尧咂摸着刚热两个字,笑盈盈地就着他的手喝了,酒水温热,带了熨帖肺腑的烫,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酒确实是刚热好的,季尧事情一议完,他身边的小太监就报给了杨贺,杨贺才慢腾腾地吩咐赵小夺拿酒。
二人靠着窗,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季尧那点怅然若失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口满胀而踏实。恍惚间,反应过来,杨贺不同他较劲,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怕的。
不是怕杨贺布局同他争权夺利,他从来不怕杨贺争。
季尧只怕杨贺不争。
他不争,季尧想,他能给杨贺的就更少了。
一点新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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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一年起,每年过年,季尧就有了给杨贺封压岁钱的习惯,红纸里封着金锞子,就压在杨贺枕边。
杨贺头一年发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有人给他拿压岁钱已经久远的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杨贺还记得幼时他爹还是秀才,没有染上赌瘾那几年,家中和乐,他爹就会给他封上一串铜板放在枕头底下。
不过,这实在是太久了,久到杨贺都忘了这回事。
季尧见杨贺盯着那纸红封,心中也有分忐忑,他从前是不受宠的皇子,后来做了皇帝,自也没有什么人会给他做这些事。
季尧笑道,都是民间的小玩意儿,凑热闹添个喜气。
杨贺慢慢收回目光,轻轻嗯了声。
过了一会儿,季尧又凑杨贺耳边问,公公喜欢吗?
杨贺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季尧笑盈盈的,也不恼,勾杨贺掌心的时候,杨贺却没有抽出手。
这就是喜欢了,季尧心中笃定。
后来这个习惯就一年一年沿了下来。
有一年,杨贺给赵小夺备了压岁钱。
那时赵小夺咋咋呼呼地边叫边进来,说,义父,义父!
见了杨贺,先朝季尧行了一个礼,转向杨贺的时候,笑容更大,抬袖躬身喊了声义父,新年好!
寒章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面上也带了笑,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杨贺点头道了声好,他看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小太监心领神会,从托盘上拿了个红封双手奉给赵小夺和寒章。
赵小夺眨了眨眼睛,大声叫了句谢谢义父,又不吝惜地说了一通吉祥话,就揣着红封,嘿嘿嘿直笑。
季尧瞧了杨贺一眼,哼笑一声。
二人独处时,季尧叹了口气,说,公公好偏心。
杨贺不理他。
季尧哼哼唧唧,赵小夺都有的东西,我竟然没有。
杨贺瞥他,小夺是我干儿子。
言下之意,就是爹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