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不忍增加他的心里负担, 便由他去了。

结果那天, 姜糖在教室等到?中午一点半, 也没等到?程唯回来。

最后,她从自?己书包底翻出一包压碎的小饼干,这才勉强撑到?常去的那家面馆。

一碗现煮的竹升面下肚,姜糖在热乎乎的高汤中, 想了很多事情。

其实她不稀罕那顿饭,她好心照顾别人?敏感的内心,反倒落了个意兴阑珊。

和无端吃了个苍蝇似的。

相似的境遇再现。

姜糖在祁清淮的问?题里短暂恍惚。

多久没吃东西。

她自?己没存心记, 最饿那段时间过去,便不觉得饿了。

姜糖扫了眼祁清淮从医院一路提上车的东西。

看着?像是吃的。

“你吃完我就走。”

过去的四年?, 在照顾她这方面,祁清淮无可挑剔。

而他越这样完成任务式地照顾她,每次谈及感情,不是避而不谈便是否认,姜糖就越恼火,是他说的没许愿,昨夜把?她压着?亲的也是他。

她嘴上说的无所谓,可心里却?矛盾地想要?他给昨夜一个交代, 这该死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破关系,“祁清淮,我们离婚了,你没有义务做这些?,我自?己饿了会去吃饭, 没有你我一样会好好生活,你这样做叫挡我桃花。”

后排位置终归有限,她面前的小桌板只容得下两个瓷碟,余的几抽祁清淮并未全摆开,就放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他拿出那枚被?她敲埋进泥里的婚戒。

昨夜她被?姜逢接走后,他连夜盯着?人?清洗和修复婚戒,婚戒戒身再次折出闪亮的银光,他接过第一件事,便是往自?己无名指上套。

还好还合适。

如同一种无形的预兆。

没人?知道?那刻他暗自?松了口气?。

眼下,她一句和他划清界限的话,便轻而易举将他粘补过的裂隙撕开,他心一乱,没控制住重了语气?,“和别人?好好生活?像埋了这枚戒指一样,绝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事,不认你说过的话?”

车厢内热菜香味诱人?,摆盘又漂亮,姜糖肚子里的馋虫不争气?地骚动,但现在不是学术会议的茶歇时间,什么时候能吃什么要?有骨气?她还是拎得清的,“我掏钱买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想给谁就给谁!”

她伸手去夺他手中的钻戒。

谁知祁清淮一个握拳,反手把?东西拿远,漆黑的眼眸牢牢锁向她。

姜糖性子敞亮,实在受不了这种温吞含糊,“那我们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我是喜欢你,但我不觉得承认有多丢脸,也不觉得我先喜欢你你就高我一等。”

祁清淮脸色明显晴朗许多,可立马又阴沉起来。

“如果没有我妈妈,我们根本不会在一起。不对,我们就没在一起过。别说你不懂我留下这个戒指代表什么,我不干强人?所难的事,戒指还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有在努力?不喜欢你,你也别在我面前晃。”

见?惯了人?性背后各种腌臜事,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姜糖的率性坦荡就像茫茫黄沙中淘出的金子,她人?热烈又有些?小傲娇,但凡靠近,无可避免都会被?她吸引。

无论?做事接物,她都有自?己一套可爱且新奇自?洽的逻辑。就好比现在,她明明白白告诉水里的鱼,我要?钓你哦,不想被?“吃”,就赶快逃跑哦。从她口中说出的“吃掉”不再是可怕的事情,相反逃跑没被?她“吃掉”,才是一件抱憾终身的事。

那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

祁清淮在这瞬彻悟,或许姜梨满当初放不下的,不止有女儿,还有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