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球鞋落在台阶上的声音分外清晰。林稚眯眼看。季嘉言脱下宽松的卫衣帽子,手插袋里,默默回望她。那双浅色的眼眸流转暗沉的金光,像恶魔在人间的掠影。

没有爱。

或许有恨,但不肯显迹。

“啊……”她竭力发声,想引起对方的注意,然则镣铐的响声远比嘶哑的嗓子来得管用。

男生过来,孔隐在黑暗里。

林稚看不清。

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落,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也不知道哭有什么用。

她花着脸求他,内眼线晕黑周围的皮,混着泪水黑黢黢往下。

精心描摹的唇线早褪色,小丑般在唇角残留一团。

丑态。

哪怕妆容精致,哭也克制,梨花带雨般乞求面前的人,也不过是换来另一顿折磨。更何况此刻狼狈不堪,哭得毫无形象,又怎么可能打动对方。

林稚哭一哭,渐渐没了声。

不知道多久没进食,胃部缩成一团,心慌得厉害。

痛一会儿,歪歪斜斜倒在地上,软得一团。

季嘉言蹲下来,翻她脸:“你太麻烦了。”

他要走。

林稚撑起来,揪他裤子。

男生脚步顿一顿,头也不回,平淡道:“饿几天不会有事。”

林稚有很严重的夜盲,平时也会吃补充剂,现在视力下降得厉害,她担心自己熬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就变盲。可惜任何人都不能心意相通。

随她怎么拉。

季嘉言都不为所动。

脚步声消失,关门的顿响传来。

她抱一抱自己。

有点冷。

不知过了多久,林稚陆续收到一些食物,全都是从后面的管道掉出来。有时候除了食物,还有蟑螂和老鼠,冰冷光滑的壳,温暖毛绒的皮,对她而言全是恶心的存在。

然而她也没得选,只能和这些丑陋的小东西当邻居。

完全看不见是在第三顿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阻止她排泄。

季嘉言给的食物很少,两包小熊软糖,一包蓝莓夹心棉花糖。每一份食物都吃得很慢,在这里生存异常枯燥,咀嚼食物能消磨相当的时间。

女孩肚子瘪瘪的,这么多天只小解过一次。

面前的易拉罐能收集房梁掉落的水。

大概一天一小口。

她不喜欢听水滴落的声音,但是更不想打翻易拉罐,连润嘴的都没有。

寂寞没有把她逼疯。

林稚只是在一点点积累的平静绝望中渐渐麻木,不想去管外面的人如何,也不想管季嘉言有没有被捉到,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再次亡命天涯,落下残疾。

很无聊的时候就弄自己的指甲,一点点咬,再一点点磨。

周而复始。

不肯停下。

季嘉言下来时,林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易拉罐里的水已经蓄满,但是她没有喝。这些水蓄满至少要三天,也就是说,林稚在断粮的情况下已经有三天没有喝水。

他想她可能死了。

但还没发臭。

男生手搭在扶杆上,站一站,往下走。

似乎预想过很多次看她死后的画面,季嘉言脸上出现点不一样的表情,像是终于得到一件玩具也立马厌倦一件玩具。

那种纠结和厌恶,还掺杂着迷茫和不舍。

他拉她打结的发。

喊:“林稚。”

林稚没动。

本来就细的手指,枯柴一样搭在地上,了无声息。他碰一碰,似乎对面前的身体有些着迷,跪坐在地,将人抱起,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