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感慨了句。
“倒是一片慈父心肠。”
怀裕闻言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到底是没继续说些什么。
中秋那日,陛下正式下旨册封秦宥琪为太子,相府嫡女崔明珠为太子妃,即日起入主东宫。
而怀裕也不知为何忙了起来。
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
倒是远在江南的桃花娘子给我写了信,说她最近做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也有不少公子上门提亲,早就将什么劳什子状元郎忘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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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了个合适的时机。
我向阿爹讲明了陆闻屿一事的原委,提出让他辞官,与我一起下江南归隐。
无论是秦宥琪顺利登基还是三皇子半路夺嫡,对我们而言都没有什么好处。
可还没等阿爹将请辞的折子递上去,宫变却悄然而至了。
等至盛京邺都城门陷落,三皇子的私兵占领盛京城,率兵大肆焚烧大臣世族的府邸,血腥味和火光焚至家门时。
我和阿爹早已退无可退。
冷兵长枪横在我们面前,阿爹为了保护我,背后硬生生挨了一刀。
就在此时,一队暗卫忽至,将三皇子的人马悉数斩杀。
为首的人抱拳道:
“阮大人,阮小姐,属下等奉怀裕公主之命保护你们的安危,请随属下出城。”
我急切问道:“怀裕人呢?”
“公主尚在皇宫之中。”
这种时候,皇宫是属于秦宥琪和三皇子的战场,怀裕留在此刻在宫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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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多少少有猜测过,只是不敢想,她竟真的动了参与皇位争夺的心思。
少时我与怀裕公主并不亲近。
她顶着飞扬跋扈的假面,我做端庄的闺秀,不和是正常的。
可她又多次救我于水火,如今与我来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
我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于是咬了咬牙,将阿爹托付给他们:“你们照顾好我阿爹,为他寻个大夫,他背上有伤。”
然后出府逆着人群纵马朝皇宫方向奔去。
赶到皇宫时,我的发髻凌乱,衣衫被汗打湿,仿佛比曲江池那日还要狼狈。
大殿之上,三皇子的尸体倒在龙椅之前,洛贵妃的头颅滚在他旁边。
而怀裕公主站在秦宥琪身后,蹙眉、眸子冷淡地扫过一切,最后落在我身上。
“阮笙漫,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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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如今的局面秦宥琪棋高一着。
丞相率领百官进殿,宣布最后的结果:“太子殿下已率禁军尽诛谋逆之臣。”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望太子殿下即刻登基,肃清乱党。”
大臣们莫不以崔相为首,于是纷纷请秦宥琪即刻登基,甚至,连合身的龙袍都赶制出来了,正准备伺候秦宥琪穿上。
却被怀裕漫不经心地打断道:“等等。”
秦宥琪深而沉的眸子亦随着声音落在她身上。
怀裕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谁说他是太子了?”
“你们就是这样打算推一个血脉不纯的野种上位的吗?”
殿上的官员们包括崔相都一下愣在原地,不知道怀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宥琪皱眉不悦道:“你在说什么?”
怀裕公主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身后,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份先皇后临终前的血书和洛贵妃派人调查的秦宥琪的身世奏折,交由百官传阅。
我趁机轻声问她:“你没事吧?”
她则故意拖长尾调,低着声音同我耳语:“我当然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