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被他吓到了。

这大概会是他最后一次这么近的看她。

西罗漫无边际地想着，将自己那杯水推了过去：

“我一会送你回去...”

话说到一半，他一顿：

“....你让Camorra的人来接你也可以。”

他等了几秒，没等来是或否的回答，只等来了迎面而来的拳头。

拳头又重又狠，直直砸了下来，就像他们在训练课上第三次相见时那样。

剧痛和酸胀一起穿来，西罗下意识捂住鼻梁，闭上了眼，耳边是女孩混乱的呼吸，她骑到了他身上，拽着他的衣领，又是一拳。

他接住了这拳，下一秒，胸膛又被狠狠锤了一下，她对着他泄愤似地拳打脚踢了几下，却又忽地失了全部力气，疼痛没再落下，空气里只剩下她用力吸着鼻子的声音。

“我不理解、我一点都不理解....”

她一开口，哭腔就再也憋不住了：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豆大的泪水劈劈啪啪地往下打，Panboo骑在他大腿上，不停地抹眼泪。

他不是没见她哭过，可他却没法再从容应对了。他想去给她擦眼泪，又被她恶狠狠地一巴掌甩开了。

“我以为你死了...”

她打掉他的手，却又泪眼朦胧地瞪着他：

“上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你总是这个样子....”

“可我...可我...”

她又抽噎起来，哭得呛了气。

一只手复上了她的背，笨拙拍了两下，Panboo才得以吐出剩下的话：

“...可我不想你死....”

背上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想让你活着。”

她还在哭，从哽咽间挤出断续的音节，甚至没有注意到那双细长的眼正怔怔地望着她。

“你不能死....”

“那本菜谱...你都还没学完....”

话还没说完，她就跌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那颗心隔着血肉、隔着肋骨，剧烈跳动着，震得她耳膜发痛。

男人的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发闷：

“...其实我没有很想学做饭...”

Panboo拿他的衣服蹭了蹭眼泪，不死心道：

“那...Mafia的那些人类....”

“那群到处坑蒙拐骗的家伙确实讨厌，”西罗在她耳边叹气：

“但连续干了这几个月了，我也有点烦了。”

“不、不行...”

女孩猛地抬起脸，鼻尖通红：

“你不能烦！你得、你得...”

她刚在他胸口上蹭干的眼泪，又开始往外冒：

“你得找到你想做的事.....”

他安静看着她，眼里有什么东西在融化。

“你的船上还缺人吗？”

男人忽然问。

“...嗯？”

Panboo没反应过来，呆呆盯着眼前的人。

“总是待在卡尔斯区也没什么意思。” ? 他语调里挂上一丝刻意的不在意：

“想出去转转。”

她迅速反应过来，抹了下眼角：

“你想跟我一起出海？”

西罗轻咳了一声：

“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