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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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危是热醒的。

快入夏了,不知道谁给她披上一件退红色的杭缎外袍,素淡而精致,瞧着就价值不菲,魏危嗅着还有苦涩的药香。

大约是怕打扰她睡觉,外袍只是略微搭在她肩膀上,魏危一起身,袍子就落到了地上。

“……”

夏日好眠,魏危认清画画并非她所长,臂弯搭着外袍转了一圈,没找到乔长生。

不知道他是不是回了儒宗的住所。

要不就和登无悔崖一样,翻墙进去?

魏危顿了顿。

还是算了,一件外袍而已,翻墙怕吓到乔长生这样精致的公子,魏危想了想,还是将外袍带回了坐忘峰。

魏危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刀法,又去三叠峰洗了澡,回来后几乎把院落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甚至闲来无事给徐安期的牌位上了柱香,兜兜转转,又到了陆临渊的房间。

魏危如今进陆临渊的房间就和回百越一样自然,她塞了几枚戒指放到陆临渊被褥底下,接着四处翻翻,从书柜中找了几本书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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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自己房间,陆临渊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魏危靠在酸枝木美人榻上,房间里书柜的书抽了好几本放在桌上,一本太白诗集摊开盖着脸,手旁边搭着一件外袍,清爽闲适。

窗户开着,清风乱翻书,书页在风中如簌簌散开的花朵。

陆临渊的脚步很轻,他淡淡扫了一眼那件搭在榻上的退红色袍子,慢慢拾起桌上的书看了一眼。

魏危只是靠在美人榻上休息,陆临渊一进来就知道了。

她抬起上半身,盖着的那本诗集从脸上滑下来,被她顺手接住。

魏危问:“回来了?”

陆临渊回:“嗯。”

美人榻背后是深蓝色的天空,四下临着窗户,窗外隐约可见儒宗山峰,风穿堂而过。

是很惬意的景象。

陆临渊把手中拿着的《四书改错》放回桌上。

“这个作者私德一般,但学问很不错。孔圣曾言五十知天命,他放言不到知天命之岁不入朝为官,结果在四十九时死了。”

魏危被逗地笑了一声,眉眼弯弯。

陆临渊听见魏危的笑,手上慢慢摸着腰上的腰牌,接着说:“而且此人深得刑名家真传,别人说东,他就要说西,伶牙俐齿,喜好雄辩高谈,他所处的时代,竟少有人能辩驳过他的。”

魏危觉得中原这些学问家也是各有各的有趣。

她道:“在我们百越,这种人叫杠杆成精。”

魏危从美人榻上下来,手中还拿着那本《太白诗集》。

陆临渊很少见魏危对功夫之外的事情感兴趣,挑眉问道:“你喜欢李太白?”

“他的诗很不错。”魏危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本以上等皮纸印刷的太白诗集。

好书就是这样,就算历经时光磋磨,依旧白皙如初,棱角峭厉。

魏危看了一眼陆临渊道:“别看我这样,其实百越的书也不少。我闭关两年,也不是和十二尸祝不是一天到晚的打架。”

“我与那些老怪物下棋看书聊天,诸子百家的书我都看过一遍。”

陆临渊轻声,眼中含笑,真心夸赞道:“巫祝大人厉害。”

魏危抚摸诗集的封面道:“太白的诗在百越也算是人尽皆知,老怪物最喜欢《侠客行》。”

陆临渊若有所思问:“那你喜欢哪首?”

“只要是好诗都喜欢,我觉得你们中原的诗仙很有趣。”

魏危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诗集。

“从前我在百越我就很好奇,他既然能写出‘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