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自然不拿这些话当真,摆了摆手,宫女又在殿里添了把椅子,沈玉檀刚坐下便察觉到了一束目光。
那眼神饱含傲慢与轻视,几乎与李淑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那人不是肆无忌惮看她,而是偷偷摸摸、畏畏缩缩地打量。
沈玉檀心平气和望过去,赵云英一愣,慌收回视线。沈玉檀这才发现她就坐在她对面的位子,穿了身青色的裙子,别了下鬓发缓解尴尬。
沈玉檀勾唇笑了,连忠心耿耿的狗都在这,看来今天这鸿门宴李淑是摆定了。
她的到来使场面冷落了片刻,赵云英起了个头,在座的姑娘小姐立刻说笑打趣,场面又热闹起来,好像完全忘记了沈玉檀这个外人的存在。
一群未出阁的姑娘聚在一块,说的都是府里京都的八卦,该知道的沈玉檀都知道,故而心思根本没放在这,心不在焉等着李淑找茬。
李淑懒洋洋靠在座上,听着底下的人说的差不多了,给赵云英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挑头说起什么曲子。
立刻有人应和:“记得前些年传入京都,盛京的乐师舞女都会唱上一首呢。”
“都是些勾栏里拿不出手的玩意,拿它出来说什么。”
赵云英眼珠转了转,盯着沈玉檀道:“谢少夫人在荆州长大,想必会唱荆州调,不如唱给我们听听?”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没声了。
沈玉檀不动声色坐直了身子,荆州调她是知道的,小时候还会哼上几句,曲调婉转轻柔,不过传到京都被改了调子,常在坊间一些青楼妓馆里听到。
赵云英说这话,明摆着就是想羞辱她。
李淑傲慢轻笑,看戏似的拈了颗葡萄放进嘴里,“既然如此,本宫倒也想听听。”
沈玉檀与她对视,眼里讽刺意味不言而喻,李淑焦躁地一下下轻点案几,挑了挑眉毛:“谢少夫人怎么不唱?”
沈玉檀微微颔首,神情一惯的平静:“回殿下,妾身自幼家教甚严,此等乡间野调闻所未闻,更不要提唱了。”
李淑一愣,面色顿时垮下来,沈玉檀视若无睹接着道:“殿下若是喜欢听,找几个伶人来唱不就是了。”
赵云英听出不对劲了:“谢少夫人是何意思,既说了是乡间野调,还要污辱殿下的耳朵不成?”
“赵姑娘此言差矣,方才可是你要让我唱的。”沈玉檀不怒而威,眼睛直直望过去,看得赵云英浑身一凉。
“你……”她无甚底气地站起来,却不敢真的惹怒沈玉檀。
“行了,别在本宫跟前吵。”李淑瞪了赵云英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没出息的东西。
没能借机让沈玉檀出丑,李淑心中憋闷,又想出来个别的法子。手高高扬起,一颗玲珑精致的彩球就落到地上,李淑悠悠地提议要行酒令。
她们玩的是盛京流行的玩法,一人背对众人敲鼓,剩下的人围成圈传彩球,鼓声停下后彩球落到谁手里,那人需得吟诗作对,答不上来便要自罚一杯。
李淑改了规矩,鼓声停下彩球落到谁手里,不必作对,直接喝了桌上的酒。
侍女拿了两根鼓槌,背对众人开始了击鼓,别致的彩球从李淑手上传起,落到赵云英手里,她扔烫手山芋似的飞快传给下一个,传过一圈到沈玉檀这,她手掌甫一碰到彩球,鼓声戛然而止。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沈玉檀身上。
被人这样盯着,沈玉檀却无半分不适,眼睛轻飘飘落在面前那杯酒水上,听见李淑说道:“夫人请吧。”
沈玉檀攥了攥袖子,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手帕沾去嘴角的酒渍。
鼓声又起,彩球传了两三圈,又回到沈玉檀手上,她端起酒杯饮了下去。如是玩了几回,大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