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晃了晃,“姑娘,姑娘?”
沈玉檀回过神来,揉了揉眼,问道:“舅舅可回来了?”
“姑娘等着,我去问问。”兰芝出去问院里的小厮,过了会儿回来道:“回来了,昨夜二更回来的。”
方映堂被贬,年初又丧母,尚在孝中,官是做不成了。所幸他广交天下好友,近日四处游走,筹划着做些别的事维持家业。
沈玉檀指尖抹了胭脂,在脸颊上涂了点,点了点头:“过会儿去给舅舅请安。”
“好。”兰芝最后往她头上插了个簪子,“姑娘先用饭吧。”
沈玉檀病着,早饭也做得清淡,不过倒也可口。她今日胃口好,连着喝了两小碗米粥。
用完了饭,兰芝挑了件月牙白的衣裳给她换上,这才去请安。
一路上,沈玉檀脑海中描摹了一遍舅舅的模样。她幼年双亲离世,除了外祖母,便是舅舅舅母对她最好。上一世方家落败后,她几经走动,才得以和舅母见上一面。然而舅舅早被处以斩刑,岁月流逝,她已经记不大清他的样子了。
沈玉檀踏进院子,洒扫的粗使婆子停了动作,转身笑道:“二姑娘病没好利索,怎的又出来了?”
她笑着道“没事”,婆子又朝里面嚷了句“二姑娘来了”,便有三两个小丫鬟出来扶她,掀帘子。
沈玉檀停了一瞬,探身子进去。
舅舅舅母都坐在堂上,喝着茶唠话,见她进来止住话头,一起朝她望来。
方映堂年过四十,宽额方脸,浓眉大眼。因久居高位惯了,眉眼间始终带着些厉色。不过这些只是在外人看来,对于沈玉檀,他向来亲睦和蔼。
眼前种种,恍若昨日。让她生出种错觉,仿佛前生诸事不过一场噩梦,如今总算是醒了。
沈玉檀屈身朝两人行了个礼,“檀儿给舅舅、舅母请安。”
两人一愣,方映堂先笑道:“别人是病来如山倒,你这一病倒是学乖了。”
“咱们方家人不讲究这些,快起来。”刘氏也笑了,转头指使下人:“往火炉里添把火,再拿个汤婆子过来给二姑娘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