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回到房间,发现榻上的小陛下神情复杂,仿佛藏了许多心事。
男人面不改色,其实已经开始暗自悬心,以为太傅是对喻稚青说了什么重话,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哄着,见喻稚青始终脸色没有转好,不由越发怀疑。
商猗不知,那日太傅同喻稚青说的,其实也是差不多的话。太傅见陛下不过是低烧,便在床上躺了那么多日,如今还下不了床,堪称“苦口婆心”地对小陛下说道:“陛下身子自小羸弱,商猗又习武多年,那么大的块头,陛下怎经得起他那样?陛下不可由着他胡来,要好好保重身体。”
喻稚青听完不明所以,直到太傅走后,小陛下才想明太傅是以为自己是被商猗......不但如此,还那个到不能下床的地步?!
青年简直欲哭无泪不知为何,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商猗肏的那个,偏这事儿又不能和旁人解释,不得不吃哑巴亏的小陛下暗暗发誓,太傅说的那些话,打死他他也不能告诉商猗,否则还不知晓一直以他夫君自诩的那小子会怎么膨胀呢!
一百五十五章
不同于来时瞒住天下的轻车简马,皇帝剿灭逆贼,大胜回京乃是喜事,自然是要风光大办,彰显天威,镇国公府上上下下脚不沾地忙了近一个月,真正到了临出发的前几日,一切都是万事俱备,反而骤地闲了下来。
喻稚青大病初愈,朝中的事已处理得差不多,如今的折子送来也都是些问能不能迎驾的琐碎小事,朝臣们心中的担忧喻稚青不是不明白,在江南应敌时他们没派上什么用场,事后喻稚青又雷霆手段处置了许多官员,朝野震动,众人都想借着此时表达衷心。
不过话说回来,到城门百里跪迎已经够尊重了,怎么还有递折子说要跑到江南来跪迎的?他是想随御驾一同回去吧?喻稚青看这些折子时,难免有些哭笑不得。
另外,每本奏折也都在恭贺他有了养女,各种歌功颂德后,又暗戳戳地问陛下何时立后。
小陛下十分从容不迫地略过了最后部分。
其实太傅起初建议是想让小陛下索性把这孩子认作亲生女儿对外便说是此番南下时遇到心仪女子,与他情意相通,怀了龙裔,原打算带回宫再行册封大典,谁想竟难褴深产而死,只留下一位公主,横竖年幼孩子看不出岁数,将小丫头虚减个一两岁,养在宫里,也不会叫人察觉。
先帝痴情,只有一位皇后,喻稚青若是如此说,就算顶不了一世,至少朝臣们多少不会再那样急着催他立后,也难为刚正的太傅替他想出这样的法子,既可掩住喻稚青和商猗的关系,日后真要立那孩子为储君也可减轻些阻碍。
连喻稚青都不否认这的确是世俗之中最周全的法子了,可小陛下最后还是坚持以养女的名义将那孩子收在膝下。
并非是他执着血脉一说,只是他想到卫潇说起小丫头生母临死前的惨状,以及为了保护孩子所做的一切,他不可以自私地将那个女子的存在就这样抹去,更何况,关于后位一事,他还有别的决断......
喻稚青将孩子生母放入某个宗室旁支的名下,让人将其风光大葬,等孩子再长大些,他会告诉她关于身世的一切。
如今当真是无事一身轻了,批着问安的折子,小陛下本该心情松坦一些,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直至奴才们问他是否需要传膳时,喻稚青才发现时间飞快,此时竟然已是正午时分,旋即意识到自己那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从何而来若是以往,他看足一个时辰的折子,某人便要过来劝他放下事务,起来松泛松泛,若自己不答应,商猗还会闹他,把人抱进怀里乱亲,强行转移注意力可今日整整一个上午,男人都未出现身边捣乱,怨不得他能一口气看折子看到正午。
这自然是很不寻常的,但不过是一个上午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