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府门外候着的小厮, 加快步子往里走。
她先去了躺小厨, 将着人重新熬下去的药汁盛出来,随后才端着药汁往寝屋去。
一路上,风时不时吹一阵,待徐清端着药碗回到寝屋里时, 药汁刚好是能入口的温度。
推开门, 沈祁坐在榻上盯着膝头的书页发呆, 连徐清推门进来的动静都没听见。
徐清端着药碗靠近, 药汁的苦涩味在屋子里四散, 沈祁闻见这股味, 下意识皱眉,思绪回笼,他拧眉侧眼循着这股味看去, 一见徐清,他立刻将膝上的书阖上。
徐清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吸引了视线, 但沈祁的速度很快, 她将注意力移到沈祁手中时, 只瞥见了一抹嫩粉快速闪过, 下一瞬就被泛黄的书页遮盖住。
她不明所以,但也没太在意,对上沈祁略带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目光,她笑了笑, “最后一碗,还是喝了吧,对身体好。”
沈祁今日见她出门,本以为就算逃过一劫了,没想到徐清还杀了个回马枪,这事根本没过去。
徐清瞧着他发青的面色觉得好笑,一日下来一直想叹气的心累感散去不少。她拿出回来路上特意去买的蜜饯放在药碗旁,“喝完一盏茶的功夫后可以吃点去去味。”
沈祁僵硬地不肯动,他打小就没怎么吃过药,更别说这么苦的药,连着吃了六日他已经觉得生不如死了,最后一碗当然是能不喝就不喝的。
他拒不配合,徐清坐在榻边,又端起那药,“就最后一碗了,这药不仅清余毒,促进内伤恢复,还能补气血,捏着鼻子就喝下去了,嗯?”
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哄,但沈祁还是不愿,连落一眼过去都嫌难受。
徐清见状,幽幽道:“殿下不愿喝,是怕我在里头加东西?”
沈祁闻言,终于动了动,他有些无奈,又有点气急,“我都连着喝了六日了,怎会担心里头多加东西,你说这话……”
不就是为了激他。
这回是沈祁想叹气了,他是真不想喝这药了,但徐清就是非要他喝,虽然身上的伤确实没好,但他真觉得不至于再喝这苦口的‘良药’了。
徐清听了他的话也不应声,直勾勾地看着他。沈祁盯着那药乌黑的药汁,深吸了一口气,循着徐清的话捏着鼻子一口气咽了下去。
刚吞咽下去,他就猛地咳了几声,徐清抬手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给他顺气,见他咳得脸都红了,不自觉地嘀咕:“有那么痛苦吗?我不也天天喝,也没像你这样……”
椿日
她声音不大,是见着沈祁这幅样子下意识的心里话,几乎隐没在沈祁剧烈的咳嗽声中,但沈祁就是清晰地听到了每个字。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抬头,“你也喝了?我怎么没见到你喝?”
话说的急,其间还夹杂了几声闷咳。
徐清将碗放下,“熬好我吹两口就慢慢喝完了,哪像你喝个药都要人盯。”
“你要是端过来跟我一起喝,我就喝的下去了。”
沈祁缓过来了,身子后靠着塌,语调带着剧烈咳嗽后的哑。
徐清睨了他一眼,目光中不信的意思很明显。
沈祁扯了扯唇,垂下眼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