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会说出“女子亦可凌霜傲雪”这番话,她的确不应被约束于闺阁之中。
宁渊道:“严淮欺凌百姓,死有余辜。有钦天监的异象,再加上沈家兄妹的证词,陛下定会顺阶而下,赦免方释问。”
“哥哥不妨一试,做那个为陛下送上台阶之人。”云语容将纸笺双手递上。
云语容本打算若实在没办法就请云安面圣求情,但父亲身为巡抚,不宜过多牵涉京官之事,由宁渊上奏才是最妥当,也是最有力的。
毕竟昨晚,所有人都见到他就在现场。
宁渊正色接过,将它折起收好,道:“我入宫一趟,你好生歇着。”
云语容莞尔一笑,眼中划过狡黠的光,趁宁渊转身之际,突然将一只红壳墨点的小虫塞进他的后领口。
宁渊身躯一震,后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陌生触感。
“云语容!”他厉声喊道。
云语容捶床大笑,笑得喘不过气,“哥哥说过家规对我无效的,君子一诺,不可食言。”
宁渊忍了怒气,摇着头走到屏风后,很快解开衣服。
落地屏风绷着半透云纱,男子身材颀长,肩宽腰窄,胸前结实的块垒若隐若现。
云语容这场景收在眼底,忽然有点脸红心跳,拉上被子盖住了眼睛,噙着一抹笑意入睡。
夜色深重。
宁渊从宫里回来,步入玉施院。
明夏和雪素正坐在房门口的栏杆上,谈论着禹州周王府的风俗人情。
明日就要踏上归宁的路途,尚未启程,两个丫头已经开始憧憬路上的风光。
见了宁渊,二人起身行礼:“见过公子。我去叫少夫人开门。”
“开门?”宁渊奇怪。
宁渊素日居家,习惯了奴仆成群,他行为光明磊落,从不惧被人看见什么,因此向来不锁门窗。
雪素道:“方才晚饭时少夫人醒了,然后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宁渊起了好奇心,道:“我亲自去看。”
来到门前,却见屋门是虚掩着的。
想来不知何时云语容自己把门打开了。
宁渊推门而入,动作轻柔。
见云语容坐在桌边,暖黄的烛火将倩影染上一层温柔。
云语容一手撑着额头打盹,尖细的下巴似小鸡啄米一顿一顿,浑然不觉披风滑落。
宁渊不自觉微微勾起嘴角,手握成拳,敲了敲桌面。
“怎么不去床上睡?夜晚寒凉,把披风穿上。”
云语容笑了笑,披上披风,语气粘糯,“哥哥回来了啊。我不睡了,我要去找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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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常年在外为官,在京城的宅院早就卖掉了,偶尔回京述职要么住在驿站,要么来宁府歇脚。
这次他就如往常一样住在宁府的厢房中。
云语容一径来到厢房,见空地上停着一辆马车,云安站在车厢前,半个身子探在车厢内,好像在忙些什么。
“爹。”云语容愉悦的喊了声,“你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云安对云语容露出和蔼的面庞,“明日就要回门了,你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
云语容说:“明日就要出远门了,特意来告诉爹不必为我操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云安笑呵呵的接过,“你若是不想我操心,不如明日就留在府上,不要去禹州冒险了。”
云语容笑着安慰道:“父亲难道不觉得,对女儿来说,宁府才是天底下最危险的地方吗?”
云安无奈的摇摇头,却是认真而担忧地看着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啊?”
骏马原地踏蹄,忽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