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略微低头看了看身前的女孩。

她终于长到了他的肩膀,比刚认识的时候变得高了一些,但还是太娇小了,纤细窈窕的身姿,风一吹就飘走了,白皙细腻的皮肤仿佛一张脆弱的东方纸,似乎稍稍用力一碰就会被戳破。

总之,是精致却脆弱的模样,有时候他都会不自觉放轻说话的声量,就怕惊碎这看似不堪一击的女孩。故而他对弗雷德里希一些行为保留意见,自诩“绅士”的弗雷德里希在面对她时实在是有点莽撞和粗鲁。

但是,他听见了什么?

决斗?

是他所想的那种决斗吗?

不要说答应这样一个东方女孩“决斗”的要求,就算是身量高挑富于力量感的日耳曼女人,他也不会轻易答应。因为男女之间的力量是悬殊的,除非特殊情况,一般女人绝无可能击败他。

他可能是出现了幻听,于是询问:“你们女孩子,习惯用什么方式决斗?很抱歉,我对此一无所知。”

他所理解的决斗是通过军刀,或是手枪,或是其他武器,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的暴力仪式,以解决双方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女孩子所理解的“决斗”或许和他所想的不太一样。

安娜把一根红色头巾绑在了额头上,两只爪子被厚厚的保护套裹着,闻言狠狠地瞪着他,摆出拳击的姿势,“决斗还分什么男女,来吧,今天决一死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失败,以后你就是我爸爸,你失败,别把自己当成我爸爸!”

她的每句话都踩在了他最介意的地方。

在她看来,他真的有那么老成吗?他也是军部的青年才俊呀!

费多尔的脸色阴云密布,“我不想成为你的父亲,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我不想被你逼着学习,这件事能否成立?”

费多尔断然拒绝:“只要你的成绩未达到优秀水平,我的监护权依然生效。”

安娜用破釜沉舟的语气说:“来吧,那就决斗,我如果成功了,你就不能随意支配我的课余时间。你敢不敢答应?”

决斗的要求,费多尔也不是没有应过,但那是他认为对他有利的决斗。

他感到非常好笑,冰蓝色的眼睛里是细碎的笑意,“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

安娜两只爪子互相碰了碰,“没有办法了!你拒绝和平沟通,只有通过发动战争解决问题!”

费多尔觉得好笑,又匪夷所思,用一种勉为其难的语气说:“那好吧。”他在思考应该用什么方式,才能在迅速撂倒她的时候不至于伤害到她。

但他发现,这真的有难度。他以往面对的都是一群皮糙肉厚的家伙,怎么折腾都无所谓,但是面对她他真怕把她弄碎了,就算只是把她弄哭了,他觉得也非常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