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嗓子都破了。

“心狠手辣……哈哈哈哈……”

“霍北迟，你有什么资格……”

“可笑！”

“太可笑了……”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许知意喉间涌上腥甜，吐出一口口鲜血，本就污秽不堪的地面染上了一层层暗红。

他没有停下。

“噗”

最后吐出一口血。

许知意感觉到了奇异的轻盈。

就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

太沉了。沉得她记不清自己背了多少年，只知道早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说：“放下吧，不值得”。

她偏不。

像个执拗的傻子。

凭借着那一点可怜的念想，咬牙撑着，以为只要坚持到底，就能属于她。

原来放下后，这么轻松啊。

许知意趴在地上。

她抬头望向那道模糊的身影，再没有爱恨交加的痛苦，只有纯粹的恨意。

恨，果然比爱要容易。

第16章

舞蹈室。

镜面映出最后一道旋转的残影，江挽月完美地完成了一组高难度舞蹈动作。

她扶着把杆喘息着。

右脚脚踝微微发颤。

“终于……”

江挽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终于像从前一样了。”

刚刚那一组动作，她完成得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滞涩。

虽然伤处在训练后会酸胀。

但困不住她了。

“挽月，先歇一会儿吧。”霍时洲拿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新鲜切好的水果，还有温度适宜的蜂蜜水。

“时洲。”

江挽月转过身，笑吟吟地望向他。

“我做到了！”

女人额前碎发被汗水濡湿，衬得本就细腻的肌肤越发白皙，像浸在水中的玉。

叫他移不开视线的，是她那双明亮的眸子。

霍时洲心头一软。

“你该这样的。”

半年前，他带她逃离华国时，她的双眼被苦难蒙上了一层死寂。

好在，她终于走出了阴霾。

她就该这样活得眼里有光。

就该自由起舞。

“挽月，吃点水果补充体力吧。”

霍时洲将托盘递给她，自然而然地拿起毛巾帮她擦汗。

毛巾提前用冷水浸过再拧干。

微凉的触感让江挽月的眼睛舒服得弯成了漂亮的小月牙。

她叉了块草莓到嘴里，鲜红的汁液沾了些到嘴唇上。不等她抬手拭去，霍时洲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

她的视线正好落在他的喉结上。

她看到它滚了滚。

他的呼吸沉重了。